第十一章 南宮小弟的故事(3 / 3)

卓雅趁常越鍾沒反應過來,掙脫他,撲到韋硯涵肩頭大哭起來。

韋硯涵怒瞪著常越鍾,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卑鄙!”

常越鍾握緊雙拳,“不想死就閃開。”

“你有什麼事衝我來,這麼五大三粗幾頭豬跑來找一個小姑娘麻煩,不怕人笑嗎?”韋硯涵也不服他,“變態!下流!易服癖!早提醒你了,大叔你穿了校服也還是大叔。你們這次就不能換點有創意的方式進來嗎?其實我們學校北邊一個狗洞挺適合幾位的。算了,以你們的智力,知道不受歡迎還要往學校裏鑽,又怎麼能指望你們想到‘人走人門,狗鑽狗洞’的道理呢?”

“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常越鍾開始活動筋骨,指頭撇得“叭叭”響。他的手下也朝韋硯涵走來。

“哎,大叔你果然開竅了。失戀嘛,要找人算賬也是找情敵,哪有找小雅的道理,這才是男人的行為。”

“不要。”卓雅回複理智後,伸開雙手擋在韋硯涵前麵,“你不要傷害他,你要我怎麼樣都行——”

“放心,我有辦法。”韋硯涵在她耳邊耳語,“說了要幫你,當然要做到底。來,放輕鬆點,把手放下來……乖……好……”

常越鍾看得怒火中燒,“放開她!”他盯著韋硯涵扶住卓雅雙肩的手。

“你乖乖的在旁邊看著。”韋硯涵大聲對卓雅說,然後又壓低聲音,“逮著機會就跑,亭哥和文諾在東門和網球場。”

卓雅回過頭吃驚地看著他。

“放心,我會拖時間的。”韋硯涵衝她擠擠眼,把她扶到巷口。一行人也出了灰暗的巷子。到了一條幽靜的小道。因為房子待拆,道旁又密樹成蔭。施工在即,道旁還牽了鐵絲網,所以,根本沒人會來。

常越鍾和韋硯涵在路燈下站定,韋硯涵衝卓雅使了個眼色,卓雅馬上往外跑去,結果被高個子手下攔住,推dao在地。

“喂——”韋硯涵想上前,被前麵的常越鍾一推,後退了幾步,“你們怎麼能這樣?”

常越鍾走到卓雅那邊,卓雅坐在地下恐懼的往後退。常越鍾沒有碰她,而是徑直走向高個子,猛地推了他一把,高個子應聲倒地,可見常越鍾力氣之大,“你幹什麼?我叫你推她了嗎?”邊說還邊踢高個子。

高個子邊躲邊唯唯諾諾:“對不起,對不起,鍾哥……”

卓雅嚇得抱住頭大叫,韋硯涵則被另外一堆人攔著不讓他靠近卓雅。

有一個人叫著,“臭小子!”便舉起一根木棒……

“不要呀!”卓雅顧不得害怕,站起來想去幫韋硯涵,被另一個看著她的手下攔住了。

常越鍾及時停止踢高個子,飛步抽下那手下的木棒,“他是我的。”口氣中殺氣騰騰。

眾人散開。

卓雅一邊掙脫,一邊大叫:“不要,我求求你,你要我幹什麼我都答應,你要是傷害他,我就跟你沒完!”

常越鍾眼神一凜。卓雅,她……真的愛這個小白臉嗎?

韋硯涵卻衝他很諷刺地笑:“你自己來幹什麼?拿木棒打死我嗎?還在外麵混呢!一點規矩都不懂。”

常越鍾又一愣。

韋硯涵雙手抱胸,“單挑可不興江湖老大你拿根木棒對付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哦!大叔,你手下都在這裏,你怎麼做榜樣的?這要傳出去,你還怎麼混啊?”

常越鍾負氣丟下木棍,準備用拳頭,他剛剛想上……

“等——等——”韋硯涵打暫停手勢,“先說好,雖然你下流無恥,但看得出你死要麵子,你再怎麼也比我強,我們得先立下規矩。”

“木棒給你用。”常越鍾可不在乎。

“NO,NO,NO。你給我根鐵棒我也搞不定你。這樣,如果你在五分鍾內還打不倒我,或者你自動放棄,以後不準再來煩小雅。”

常越鍾不屑地翹了翹嘴唇。

“不說話等於默認。”韋硯涵宣布。

常越鍾又擺好POSE。剛準備撲上來……

“等——等。”

“你又怎麼了?”

“等一等,等一等,給你看樣東西。”韋硯涵開始脫衣服。

常越鍾覺得好笑。脫吧,你脫guang了也打不過我。

韋硯涵真的脫下了所有上衣,轉過身去,“看看,看到沒有,我左肩後麵……”是一條盤曲的龍紋身。

“蒼龍幫!” 常越鍾失聲叫出。不會假,因為紋身太複雜,很難偽造。

“對呀,蒼龍幫。大叔你不會不知道蒼龍幫吧?紀城第一大幫哦!聽說,你打他一個,他滅你一群耶!”

“哼!背上隨便有條龍就說你是蒼龍幫。要是我手臂上也砍上一條傷疤,是不是就是韋硯龍了?”

“你剛剛說了……韋硯龍,我叫韋硯涵耶!你說我跟他什麼關係?大叔看你雖沒什麼本事,但也年紀不小了,你總該見過韋硯龍吧?你不覺得我麵善嗎?”

“你少來了,你們是兄弟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念。”常越鍾迫不及待地又準備攻上去。

“等一等啦!等我穿上衣服,會著涼的。”韋硯涵竟撒起嬌來。然後,他開始一件一件,慢騰騰地穿衣服。

被他折騰得頭大的常越鍾卻開始脫掉外套,他實在受不了這張嘴。他想揍得他說不出話來了。“你真把我惹火了。”

韋硯涵套上外套,常越鍾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一把提起他的衣領,往鐵絲網甩去。

“住手,停手,別打了——”卓雅猛往前衝,眾手下攔住她,又不能對她太粗暴,著實頭大。

韋硯涵撞到鐵絲網上,雙手都劃到鐵絲的尖端了,不過他隻是小心的把手鬆下來,“別傷到我的手。”

“手,你的手受傷了……”卓雅一震,韋硯涵的手……那雙彈琴的手,修長而幹淨的手……不行,不能受傷啊!

又一拳是臉,韋硯涵的嘴角滲出血來,“喂,也不可以打臉!”

第三腳是肚子。韋硯涵倒在地上,手碰到那根丟在地上的棒子。

“喂,那棒子來打我啊!”常越鍾冷哼。剛剛的動作利落爽快,自以為帥呆了。

“我講話守信用的。你隻有三分鍾了哦!記住不可以再來騷擾小雅。”韋硯涵自己站起來。

韋硯涵越這樣,常越鍾越火大,又一次舉起拳頭……這時,一隻手捏住了他的腕骨,他竟絲毫不能動……

“你再動他一根毫毛,我就叫你的一雙手廢得很難看。”說話者語速平緩,但怒氣衝天殺氣畢露,有一種言出必行的氣勢。

韋硯涵立時坐到地上,喘了幾口氣又平躺下來,:“亭哥,你怎麼這麼慢啊?差點就害死我了。”

“誰叫你喜歡當英雄,有狀況不叫我,自己跑來,你以為你可以英雄救美嗎?看看你這個樣子,回去再找你算賬。”

“你是誰?”常越鍾不敢小看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學生樣的人。

“在我的地方打我的小弟,你可真有本事啊!”南宮亭不理他。

“你懂不懂規矩?這個時候你不能插手。”

“在這兒就得守這兒的規矩,打他就是打我,打我一拳我就還你十拳。”南宮亭趁其不備,一拳打出。

常越鍾的鼻子立時成“噴射式”的。

眾手下馬上一擁而上,但又有一個人擋住他們。這個人比剛才那個看起來瘦弱多了。簡直不堪一擊,於是眾人想硬闖,結果一一被他一人搞定。這個人,可是各種搏擊的高手。

南宮亭和常越鍾也在惡戰之中,但因為南宮亭“先下手為強”,所以,他還未“掛彩”。

文諾三下兩下解決掉眾手下,馬上衝上來止住南宮亭的拳頭:“夠了!校警馬上來了。”

常越鍾一聽校警來了,而自己也已招架不住,馬上趁空兒招呼手下逃走了。臨走還被南宮亭踢了一腳。

“校警呢?”韋硯涵一邊安慰趴在他懷裏哭個不住的卓雅一邊問。

“不知道,這邊人少,校警安排不多。”文諾聳肩,並開始收拾戰場,把木棒,拆下的樹枝之類“毀屍滅跡”。

“那你剛才止住我?我還差幾拳就把那壞蛋打倒了!”南宮亭“霍”地站起來。

“打倒之後呢?等著別人來收拾殘局嗎?南宮亭,你應該知道在校內打架,特別是和他們發生衝突,有多嚴重。”文諾冷靜分析。

南宮亭“收聲”。

“大家最好也收拾一下,特別是韋硯涵。”文諾“幹完活”,“嵐欣在這方麵管得嚴,紀城上上下下都知道。如果他們想找你們麻煩,今天的事實在很難解決。”

四人集體沉默。

文諾打電話給路遙遙之後,又回到這兒,“卓雅我先送回去,韋硯涵你……回去處理一下吧。”

韋硯涵這才勸好卓雅,“沒事了,文諾送你回去了。”

“你的手……”卓雅看著那雙“血肉模糊”的手。

“放心,沒事。”韋硯涵忍痛衝她笑笑。

卓雅這才放心地走了。

“走了。”南宮亭見文諾走遠,踢韋硯涵。

韋硯涵的英雄氣概隨卓雅的離開而消失殆盡,舉起雙手,“我要打破傷風的針。”

“拜托,很晚了,明天吧!”

“明天就晚了。喂——”韋硯涵被南宮亭架起。

韋硯涵回去後,受到“元首”級待遇。

肖克君在給他上藥,而王鳴則在煮雞蛋,南宮亭洗了澡換了衣服後,也沒罵他。

“哎,你快點兒,小心管理員上來了。”肖克君對王鳴說,手上一不留神,勒得韋硯涵哇哇叫。

“嚎什麼?剛剛你不是勇敢得很嘛?站在那兒讓別人打。多英雄啊!你就白癡到不會還手嗎?”南宮亭說是這麼說,手上已接下肖克君的活兒。

“我要打破傷風的針。”韋硯涵舊事重提,可惜沒人理他。

“好了好了。”王鳴叫放風的肖克君,“我煮了五、六個,就當宵夜了。”

“火滅掉,爐子藏好。”肖克君進門來。宿舍不準用電爐的。

雞蛋用來滾韋硯涵嘴角的瘀青。

“那我們明天去打破傷風的針。”邊滾邊吃,韋硯涵還口齒不清地說。

“閉嘴!”三人一邊踢他,一邊吃。

到了晚上。

“同誌們,我發現我有一點發燒耶!是不是得了破傷風了?怎麼辦?”韋硯涵熄燈很久了突然來一句,換來飛來的三個大枕頭。

第二天,韋硯涵如願以償地去打了“破傷風的針”。

到了下午,訓導主任出現在教室門口,招呼老師幾句後,衝教室裏喊:“南宮亭、韋硯涵,出來一下。”

兩人對望一下,出去了。

訓導主任的辦公室有兩個。一個在南邊的行政大樓,一個在這邊最大的教學樓——東十五樓的最高層。

“坐。”訓導主任指自己辦公桌對麵的兩把椅子。

兩人坐。

“韋硯涵,你的臉上怎麼了?”訓導主任開門見山。

“呃……”韋硯涵思考。

“我看他不順眼,就揍他一頓嘍!”南宮亭幫腔。

“嗯,嗯……”訓導主任負手踱過他的辦公桌,站到兩人麵前,突然湊近兩人大叫:“我長得很像白癡嗎?”

南宮亭和韋硯涵被他吼得直往後縮,害怕被飛濺的唾沫傷到。

“你,你,你們兩個。好得跟同性戀似地,你怎麼可能把他打成這樣?”訓導主任還能提高分貝,真令人佩服。

“人的行為是很難理解的哦!”韋硯涵提示他,因為嘴張得太大而使嘴角又疼起來,馬上用手去捂。

“好了,我不跟你們多說。”訓導主任甩出一個文件夾,“人家都告上門來了,你們兩個,啊?在學校裏,啊?跟社會上的人打架,真是不得了了,是不是嫌自己的名氣不夠大?”

南宮亭連文件都懶得翻,隻有韋硯涵還裝模作樣地拿起文件夾翻了幾翻。

“這件事我們不會徇私,不管是誰,發生這種事情也決不能姑息,你們兩個準備一下,兩周後開聽證會。”

兩人均抬頭開他。還未投票就開聽證會,還不算徇私?

“這不是我決定的。南宮亭,教過你的老師都做你的擔保。韋硯涵,整個數學教研室的老師也都跟你作擔保。按照校規第三十九條,‘隻要擔保的教師達到……’”開始背書。

兩人出來。

“哎,蠻走運的,去慶祝一下吧!”韋硯涵伸出一支“木乃伊”的手。

“早知道多踢那個王八蛋幾腳。”南宮亭咬著牙說。

剛走下一層,見到站在下麵的卓雅。卓雅一臉憂鬱地對兩人說:“都是我不好。”

“沒事沒事,大吉大利。”韋硯涵擺擺手,“聽證會咧!”

“我要去找訓導主任。”卓雅往上走,被兩人攔住。

“你現在上去,隻是多一個人下水而已,對我們沒任何好處。”南宮亭說,“現在已經是上上簽了。”

“對呀!以我和亭哥的人氣,怎麼都不會有事的。”韋硯涵也拉她,這才讓她放棄了。

“說實話,為什麼文諾那小子毫發無傷的?”韋硯涵不平。

“他們隻認識你,哪有人知道他從哪兒冒出來的?順帶也肯定調查了我囉!不過也好,少生事兒。”南宮亭聳肩,“對了,你們別告訴路遙遙那個大嘴巴。我不想讓我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