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聽聞王老爺有心思要賣掉染坊,我今日來一是為吊唁,二來也是想看看你們染坊,現在王夫人忙著招呼前堂吊唁好友,不如讓這小廝帶路?”虞茜麵對王氏說著話,分了些餘光暼向那做賊心虛的嶽長英,心裏暗自笑道。
平日裏瞧著老實木愣的木頭,竟然也會偷偷摸摸私闖民宅。
王氏不疑有他,連忙點頭道:“好,王管家這就隨從跟虞小姐一塊去染坊。”
“那便帶路吧。”虞茜揮著團扇視線落在低著頭的嶽長英。
嶽長英隻得順著廊道,隨從一行人來到王家染坊院落。
染坊裏的人都在忙碌,染坊裏的氣息有些濃烈刺鼻,那一大車的新鮮采摘的紅花被搗爛成獎,芬香四溢的縈繞在院落。
“我們這染坊從製色染布大多需要二十來個人,有幾個老師傅紮染的手藝也是練的爐火純青。”王管家隨從一旁解釋染坊的日常流程,餘光打量漫不經心的虞家大小姐,有意抬價,“虞小姐別看我們這染坊雖小,可也是百年老店,當初鳳光……”
可惜虞茜對於王家染坊並不感興趣,隻是覺得這個王管家不懂裝懂的吹噓話語有些可笑。
“你們染坊都是用什麼製紅花餅存放?”虞茜視線輕描淡寫的看向怔住的王管家。
“這個、我……”王管家沒想這位虞家大小姐對於染坊的流程如此通識。頓時捉襟見肘的搪塞道,“我得去問問老師傅。”
“那你快去吧。”虞茜正愁沒理由趕走這隻老蒼蠅。
“哎,您稍等。”王管家愣了愣,隻得匆忙轉身離開。
虞茜見人走遠,揮著手中團扇示意丫鬟們散去,方才偏頭看向不做聲的嶽長英恐嚇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闖民宅。”
嶽長英抬頭看著虞茜心虛的應:“那我、我現在離開就是了。”
“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麼容易的事?”虞茜漫步逼近,眼眸微轉的看著嶽長英麵上滿是窘迫,心裏反而越是歡愉,“我現在要是喊一聲,恐怕王家家仆就得把你打個半死不活。”
“大小姐要喊便喊吧。”嶽長英自知理虧,隻能認栽。
“嗬,你倒是一點都不怕死啊。”虞茜揮著團扇,邁步繞在她四周踱步,話鋒一轉,“我問你,你可曾發現王家有什麼不對勁?”
嶽長英搖頭應:“這裏太多小門,我也是剛進來沒多久,結果就被……”
虞茜抬手揮著團扇輕拍了下嶽長英額旁揶揄道:“你啊,這麼笨就不要學什麼賊人爬府打聽消息,今日要不是碰上我,可有得你幾分顏色瞧瞧了。”
“哦。”嶽長英抬手捂著額前,無辜的看著虞茜,完全摸不清她的心思。
“我看這個王家已經是外強中幹,否則王管家怎麼連陌生家仆麵孔都看不出。”虞茜巡視染坊的陳設工具,大部分都有些破損,可想已經有些年頭了。
嶽長英隨著虞茜四處張望皺眉道:“王家整個院落就屬這裏紅花味道最重,可是書生和王老爺有什麼事不能在前堂商談,而非要來到染坊呢?”
“一種可能是書生要向王老爺買染坊,所以才會來這裏查勘,第二就是他們有什麼私密必須要在……”虞茜視線落向染坊院落的後門,邁步正欲走近,話還未說完,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
“小心!”嶽長英連忙抬手攙扶傾斜不穩的虞茜,兩人姿態一時間尤為親昵,視線緊張看著虞茜慘白的臉色,“大小姐,沒事吧?”
虞茜倒吸了口冷氣,偏頭看著緊張自己的嶽長英,眉目稍稍緩和了些,故作曖昧的倚靠向她。
嶽長英慢半拍的看向倚靠入懷的虞茜,頓時嚇得立刻鬆開手道:“對不起啊,大小姐。”
“我不是故意……碰你的。”嶽長英差點忘記現在自己是女扮男裝,這樣被人傳出去,虞茜名聲可就毀了。
原本都已經不打算計較昨日的虞茜,怒火蹭的一下漲了起來,咬牙切齒道:“嶽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