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一靠近蒼蒼，右手手臂忽然一陣刺痛，另一個顧清羽燃燒自己的靈魂之力攻擊封印，臉上帶著瘋狂的神色：“你若要殺他，我便死在這裏，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顧清羽徹底被惹惱了，又拿他無可奈何，誠如他說的，身體裏另一個人死了，他也活不了。
他惱怒地將旁邊長幾上的刀具全掃到地上，發泄怒火：“顧清羽！你找死！”
另一個他在身體裏還沒收手，精純的靈魂力燃燒著聚成攻擊陣，一波一波衝擊著封印，眼看著封印有鬆動的跡象。
顧清羽隻好收手：“罷了！住手，我不殺他便是了。”
另一個顧清羽聽罷，鬆了口氣，收回靈魂，虛弱地癱倒下去，燃燒靈魂是最傷本元的，且靈魂遭受傷害，是不可逆轉，不可修複的。
顧清羽冷哼一聲，見他半死不活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嗜血，不惜讓他衝破封印也要救的人，無疑是個巨大的軟肋，今日不殺這小傻子，日後碰上強敵，對方若以他作為要挾，另一個他定然會受影響。
不過這小傻子心口處損耗過大，心脈盡斷，就算自己不動手，他也活不過三個月，隻是可惜了這一身好皮子……
顧清羽垂眸，目光落在他一身細膩雪白的皮膚上，眼神微閃，今日封印內的顧清羽醒著，他動不了手，待明夜，身體一換，他可以趁著另一個他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瞬間催眠他，那時，便再無人能阻止他取皮了……
心下思忖半晌，顧清羽心下已有了主意，便也不糾結一時了，尋了衣裳替他穿上，正待俯身將人抱出去，突然眼前一晃，他暗道不好，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山洞頂，天光大亮，看時辰，太陽該升起了。
果不其然，顧清羽的身體逐漸麻木，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景象被黑暗緩慢吞噬，失去意識，倒在蒼蒼身上。
太陽一點點爬上山頭，點亮昆侖的一座座山尖，驅散山間朦朧霧靄，林間翠鳥起早，清鳴幽深，又是一日好光景，可昆侖內卻是亂成一鍋粥。
大部分精英弟子聚在孤月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驅散黑煙後，在院外守了一夜，紅豐和玄玉繞著院門口的兩盞燈籠研究了好幾個時辰，始終無法解開結界。
顧清塵在院中打坐，一派安然淡定的模樣。
天已大亮，他睜眼起身，見眾人無解，衝玄玉吩咐道：“你帶弟子們離開吧，人都聚在這兒，也解不出個所以然來。”
玄玉眼底劃過一抹擔憂：“可是，若那魔頭回來，您一人對敵，太危險了。”
顧清塵搖了搖頭：“無妨，這些怨靈還進不了我的結界，顧清羽顯然有備而來，一夜未歸，未必不是出山害人去了。”他沉思片刻，吩咐道：“紅豐，你帶一半弟子離開，維持昆侖正常運作，莫要叫外門弟子們起疑心，若是碰上顧清羽，不要逞強，將他引來孤月峰；玄玉，你與另一半弟子在院外布下昆侖陣，等顧清羽歸來，立刻將他困於陣中。”
沉穩有力的部署很快安撫了弟子們惶然的心，眾人仿佛找到了方向和定海神針，依照著顧清塵的部署，行動起來。
另一邊，日上三竿，顧清羽才悠悠轉醒。
他下意識地想去摸床頭的白玉竹竿，卻碰了個空，不小心碰到身旁熱乎乎的軀體。
顧清羽回想起來，身邊應該是蒼蒼，忍不住耳尖一紅，從暖玉床上爬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摸索著確定床上的人也穿戴整齊後，才鬆了口氣，從袖口中掏出醒神香，放到他枕邊。
清涼微甜的香味在鼻尖環繞，蒼蒼很快有了反應。
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顧清羽腦袋上的兩個進度條，紅色愛心還停留在六顆半，黑色的已經有五顆半了。
他又忘記問壞蛋係統，黑色的星星要怎麼填滿了。
顧清羽聽到他的呼吸變化，猜想他是醒了的，便試探地喚了聲：“蒼蒼？”
他應了聲，從床上坐起來，看到顧清羽眼底一片朦朧銀灰色，知道這是他好脾氣的時候。
顧清羽抿了抿唇：“昨晚……”
蒼蒼抹了把臉，等著他的下文，等了半天，見他臉色漲紅，也沒多說出一個字來，忍不住歪了歪頭：“昨晚？”
顧清羽握緊手裏的白玉竹竿：“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你莫要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