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急速行軍的恐怖一天(1 / 2)

天地變色,風起雲湧,塵卷千裏,聲傳五洲。

而我……在忍受。

眼睛早就被沙塵迷得淚水濕了又幹,幹了又濕,鼻息間也充斥著不斷襲來的灰與土,不時地嗆咳讓胸腔早已變得一片火熱,最令我痛苦的還是被固定在囚車上的雙手和腦袋,害我隻能呈現挺屍狀被馬匹拉著瘋狂前行。

而駕馭著拖動我這輛囚車的瘋狂馬匹的人,正是身穿盔甲英姿勃發的花崗岩臉,一整個上午他都頻頻回頭打量我,有時候帶著狐疑,有時候帶著憂慮,更有的時候帶著研究的神色。

我卻連贈送衛生球眼這種回饋不爽被注視的基本禮儀都顧不上,因為實在是太難受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日上正午,全軍原地休息和用餐,我也終於從囚車出來放放風。

毫無形象一屁|股靠坐在囚車的邊緣,接過花崗岩臉遞給我的饅頭和肉幹,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

“你還好吧?”花崗岩臉在我旁邊席地而坐,猛灌了一口水之後也開始啃饅頭,端詳我的眼神裏流露出關心的神情。

我有氣無力地抬頭睞了他一眼,張了張嘴,“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我?”花崗岩臉指了指自己,憨厚地露出個笑,“我常年在軍隊裏,我當然沒事了!我是擔心你,你看看你,不過一個上午,眼睛紅得像核桃,鼻子也是紅通通的,臉上髒得跟在泥地裏滾過一樣。”

“喏,這個給你,擦擦臉。”一塊濕布巾伸到我麵前,我看了眼,伸手接過,把饅頭放在一邊,細細地擦著臉上的髒汙,這花崗岩臉,雖然人笨了些,倒是挺細心的。

將手中的濕布巾遞還給他,我咧嘴笑了笑,“謝謝你。”

花崗岩臉傻笑了一會兒,撓了撓頭,左右看了看後朝我靠近了些,放低了聲音說,“昨晚我仔細想過了,你給我說的那個故事真是讓我受益匪淺,之前是我魯莽了,你別放在心上哈。”

我挑眉,咬住肉幹撕扯下一小塊在嘴裏嚼著,眼裏閃過慧黠淘氣的光彩,“哦?說說看,你都悟出了些什麼?”

花崗岩一本正經地把饅頭放下,挺直了腰盤腿坐好,一副學生回答夫子問題的謹慎模樣,“就是凡事不可以隻看表麵,對副將忠心就要做到徹底服從命令,不該參雜個人情緒。那個,”他靦腆地笑了笑,“謝謝你給我說那些話,不然我到今天也搞不明白為何最近魏副將每次看到我都氣惱地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嗬嗬。我給你說哈,”他臉上倏地紅了紅,“我今天早上把這些想法給魏副將報告了,他老人家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滿臉的讚許和誇獎看得我心裏頭可高興了,嘿嘿,比娶媳婦了還開心呢!”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被他那憨樂的樣子逗得甚是開懷,轉了轉眼珠子,朝他招了招手,“你可聽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說法?”

花崗岩臉有點困惑,卻乖乖地點了點頭。

“那,”我繼續說,“跟你打個商量行不?就當是報答我給你指點迷津好不好?”

“啊?打什麼商量?”花崗岩臉的臉上寫了很大一個問號,愣愣地接話。

我莞爾一笑,指了指身後的囚車說,“下午行軍能不能別把我的手和頭扣在頂上?我坐車裏跟著走行不行?”一上午的風沙吹襲讓我備受折磨,見花崗岩臉心情這麼好,所以我便提出了要求,他應該會答應吧?反正我也沒有離開囚車的。

“那不行!”這廝像被電擊了一樣擺著手,一臉正氣,正氣凜然,凜然得讓我暗覺不妙,“囚犯關押在囚車是軍紀裏有規定的!切切不可胡來!絕對不行!”

“可是我們跟在大軍的最後頭,根本沒有人看得見啊!”我猶自掙紮,企圖說服他。

頭搖得跟潑浪鼓似的,臉上表情可比英勇就義的絕然,“不行!”

我氣結地看著十秒鍾前還當我是救命神仙一樣崇拜的花崗岩臉,此刻卻一副我是蟑螂老鼠似的表情,努了努嘴,最後一次探問,“真不行?如果是魏副將在,說不定他會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