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終於在日過正午時,開始啟程。
因為王爺的貼身小廝不喜軍隊全速前進的吵雜之聲,全軍緩步前進。
我絲毫不惱,反而為能做出些貢獻感到相當的驕傲,在車輦裏根本坐不住,一邊幫百裏毓研磨,一邊咧著嘴哼起了小曲兒。
“這是什麼歌?”百裏毓凝神勾勒了一筆,扭頭看我。
我眨眨眼睛,覺得今天的狐狸長得特別的俊逸,笑嗬嗬的說,“兔兒從別人處聽來的,歌名叫做青花瓷。”
阿彌陀佛,我沒撒謊哦,這個的確是聽來的,隻是……是從很多很多年以後的人那聽來的。
“哦?”百裏毓挑眉,“唱給爺聽聽?”
“好呀!”我勾唇笑了笑,清清嗓子,開口吟唱。
素胚勾勒出青花
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
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
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圖
韻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
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縷飄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
炊煙嫋嫋升起
隔江千萬裏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
暈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
自顧自美麗
你眼帶笑意
一曲唱畢,我閃動著亮晶晶的翦水大眼,笑咪|咪地看向狐狸,“很好聽吧?我尤其喜歡那句,‘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作詞人真是太有才華了!”
狐狸深邃漆黑的眸裏閃動著與我一樣晶亮的神采,他笑得欣然,聲音暗藏魅惑,緩緩而道,“爺倒是以為,‘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更適合我們兔兒呢。”
那璀璨若星辰的眼似乎帶著魔力,吸得我整個人都隨著漩渦卷進了去,心髒怦怦地飛快跳動,我連忙低下頭研起磨,“王爺,您、您繼續畫……”
鎮定,鎮定,不能因為得意忘形就被狐狸這性喜調戲的家夥給戲弄了!張著小嘴偷偷地深呼吸,熱燙的臉頰定然很不聽話地紅透了,我要抵抗!抵抗!抵抗!
狐狸見我低下了頭,斜勾起唇笑了笑,“或許,我們兔兒心中在期待著一段美麗的邂逅?所以才那麼喜歡那句‘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說完,他再度執起筆,繼續作畫。
狐狸,果然是妖孽!
縱然他朝我打開了組織的光輝大門,但是,他妖孽的本色依然不容小覷……
居然這麼直接地把我心中的小小想望說了出來,太讓人無地自容了,好丟臉的感覺……
我斂眉,垂目,不哼一聲,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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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迷惑敵人的視線(鑒於不知道百裏毓和魏剛口中的‘他’是誰,統稱敵人),行軍兩個時辰左右,百裏毓便吩咐大軍停步,就地紮營,一紮又紮在了某個荒山野嶺裏頭。
魏剛自然又上演了一場‘忠誠力諫荒唐主’的好戲,演得那個聲淚俱下,鼻涕橫流,看得我都不由得佩服他的演技出神入化。
狐狸依然是狐狸,絲毫沒有笑場,不動聲色地冷麵喝了幾句之後,長袖一揮翩然入帳繼續作畫,我則非常四四地繼續裝傻,尾隨狐狸躲進帳篷。
半個時辰之後,百裏毓似乎倦了作畫,將筆往桌子上一擱,撂下一句,“陪爺出去走走。”
太陽尚未下山,正圓滾滾的如一偌大的鹹蛋黃那般掛在天上,朵朵暈紅的彩霞在旁邊遊弋著,一絲風也沒有。
我跟在狐狸身後四處漫步著,突然不遠處傳來了鬧騰不已的喧嘩聲,狐狸眸色一亮,興衝衝地說,“兔兒,我們去看看。”
“是。”我答應了一聲,快步跟上。
想來狐狸這幾天裝深沉,已然寂寞無聊到一定境界了,才會聽到熱鬧就這麼興奮。
走到一片空地上,看見熙熙攘攘地圍了好多士兵,我探頭一看,原來是兩隊士兵正在踢‘皮球’。
不知道與現代的足球規則是否一樣,那球倒是長得極像足球,我站在狐狸旁邊,雲裏霧裏地觀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