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剛!你在做什麼!”我話未出口,帳簾後傳來百裏毓不悅的聲音,魏剛見狀連忙將我放回地上,搓了搓手,“王爺!全軍都等著您起來出發了!”
“閉嘴!”百裏毓隻是掀開了一截帳簾,深沉的黑眸不悅地盯著魏剛,“魏剛!誰準許你這麼對兔兒的?統統給我滾!沒有本王傳召誰也不許靠近半步!”
“王爺!”魏剛像蚱蜢一樣蹦跳著,焦慮不已地說,“時辰已經不早了!”
百裏毓聲音低沉而惱怒,“本王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別以為本王治不了你!滾!”然後衝我招了招手,“兔兒,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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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足以撼動山嶽的‘殺殺殺’聲中,我氣定神閑地研磨。
狐狸同學更高一著,人家不止氣定神閑,人家還筆尖絲毫不受影響抖都不抖一下地畫著一幅雪中梅花圖。
此刻依然在帳中。
百裏毓梳洗用過早膳之後便說要作畫,對帳門外一直鬼吼鬼叫的魏剛充耳不聞,隻吩咐我過去跟他說沒有命令不得進入帳內。
魏剛倒也不敢硬闖,除了每次我出去傳達百裏毓的命令的時候衝著我做怪臉之外,在半個小時之後突出奇招,喚來近百名將士,在我們帳篷前列隊開始演練,一時間黃泥飛揚塵土喧囂,綿不絕耳的‘殺殺殺’聲一陣高過一陣,直衝雲霄。
然而跟狐狸鬥法,這招怕是尚缺點火候,端見他不動如山地繼續作畫,入鬢斜眉抬都沒抬一下,便知道勝負分曉了。
“王爺!國家為重!天下為先啊!”時隔一炷香功夫,帳外又傳來魏剛那歇息過後進行新一波哭訴的熊吼聲,這次涕淚漣漣地更讓人揪心,“王爺啊!王爺!”
狐狸沉斂似水的容顏倏地有了一絲波動,薄唇微微勾起,將畫到一半的筆放下,對我說,“兔兒,去喚魏剛進來。”
我立即屁顛屁顛地應旨而去。
魏剛一進來便像個孩童似的蹦得老高,樂嗬嗬地笑了好一會兒,大掌一伸摸住我的頭頂揉了揉,“娃兒!之前辛苦你啦!”
我心下驚恐,這魏副將軍不會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吧?傻乎乎地衝他笑了一個,快步地跑回狐狸背後我的固定位置站好,斂眉,垂目,做小廝狀。
“王爺,老魏我這戲演得不錯吧?”魏剛笑得豪邁,抓了抓頭發問,“這下那人肯定信了個十成十!”
百裏毓兀自笑得雲淡風清,“不著急,再過三天,他定然忍不住會前來提出要求,那個時候,我們再全速前進。”
“是!”魏剛聞言麵容一斂,神色認真而堅定,“王爺放心,即便是遲了這幾天,我們也一定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京城。”
“如此甚好。”百裏毓淡定一笑,將魏剛招至案桌前,攤開一張白紙在上麵開始寫寫畫畫,並細細地將一些情況說與魏剛,兩人一時陷入了密密的探討中。
機密!機密!機密!
我腦門上寫滿了無數個‘機密’的字樣,雖然外表不動如山,但內裏亂如山崩。他們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聽起來極為重要的秘密說得毫不掩飾?
我,原來是這麼備受重視!
一股熱潮在心底湧起,泛濫成海,迅速便淹沒了我……
我一直以為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廝,狐狸那人從來是看不透的,我對他來說不過是很方便使用的擋箭牌一根,用的舒服用的好了便就一直用著了,什麼時候厭倦了膩了,或許就踢到一邊去了。
原諒我的現實與清醒,從四四過往的記憶看來,和狐狸並沒有過深的交情。
不過是王爺和小廝而已。
不過如此。
然而,我似乎太妄自菲薄了?
其實狐狸他是信任我的,對吧?所以才會毫不避諱。
也就是說,從此刻起,我終於有組織了!再也不用擔心一個人孤苦伶仃了!可以把我的聰明才智好好發揮了!真是……太好了!
我喜上眉梢,咧著嘴暗自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