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著車駛出大廈的地下車庫,安琪這回坐到後麵,不再坐副駕駛這個危險的地方了。
一路上無話,關鍵是除了工作,我們還能說什麼?
咕嚕,咕嚕。
我和安琪的肚子同時發出雷鳴般的聲音,這明顯是胃液過多,但食物過少的原因造成的,我看到後麵的安琪有些想笑但又不想笑出來的表情,煞是古怪。
其實仔細看看安琪的樣子,應該算是能挽救的樣子,但這家夥為什麼打扮得這麼……這麼老處女,她是想告訴大夥“我是處女”嗎?
“怎麼,你餓了?”安琪突然問道。
我沒有回頭,說道:“沒有,沒有餓,我肚子叫和你肚子叫是不同的,你那是餓了,我這個不是。”
安琪不解的問道:“那你的肚子是什麼意思?”
我道:“你是餓了,而我是有胃病,而且這段時間經常發作,估計是晚期了,唉,沒救了。”
安琪也不知道是不是關心,還是隨口問道:“你是什麼病啊,怎麼就沒救?也許還有辦法啊?你說說,你是什麼病?”
我駕駛著車,表情嚴肅的說:“可能我的病,你都沒有聽說過,它叫胃缺飯,這種病啊,可難治了……”
“胃缺飯?那還不是餓了,你這人有沒有正經的?”安琪這才明白我在耍她,埋怨的質問。
我哈哈大笑,打趣的說道:“還不許說笑了,一天天的板著臉,這日子有什麼意思,嘛錢不錢的,嘛事業不事業的,樂嗬,樂嗬得了。”
“小市民。”安琪冷冷的蔑視道。
我說:“沒錯啊,我就是小市民,小市民都好幾個禮拜了,你怎麼才知道?”
安琪透過反光鏡看著我,問道:“人活著難道隻為了樂嗬?那怎麼才能樂嗬?吃點兒好的,喝點兒好的嗎?可是你要是想吃好的,喝好的,不吃努力,又怎麼得到?”
唉,開個玩笑都不行,動不動就用大道理對付我,這人就怎麼不能像一般同誌之間的說話呢?難道我就這麼找人狠?還是安琪實在是與眾不同?
“不過,不管你是不是有病,看在你送我回家的麵子上,我請你吃夜宵吧。”安琪突然說道。
我沒想到安琪還會有一天請我,我點頭道:“好啊,我無所謂了,我反正是一個吃飽,全家不餓,到哪兒吃都行。”
安琪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麵,把現在所在的位置定了一下,而後說:“到前麵的路口左轉,然後直行,看到紅綠燈再往左轉。”說完,她就扭頭看著窗外,不再說話。
我按照她指的方向開出去,我打開收音機,交通台這時播放著許美靜的《都市夜歸人》。
“你忘了吧,所有的廝守承諾,誰都是愛的沒有一點把握,也別去想哪是甜蜜的夢想,還是孤單的路上自由的孤單。你忘了吧,所有的甜美的夢,夢醒後,握住才見溫暖的曙光,像夜歸的靈魂已迷失了方向,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暫,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暫。”安琪隨著那緩緩的,帶著點兒憂傷的調子輕聲唱著,那眼神也似乎隨著那曲子,帶出無數屬於自己,又不想在此時此刻想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