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第23章(1 / 3)

以往忍冬雖扮作男裝,卻從沒想過遮掩自己的性別,但今日不同,為了能避過那些侍衛的盯梢,她必須扮得更像,不能被挑出錯處,否則讓孟淵發現了她的行蹤,先前的所有籌謀便化作泡影。

胸前用裹布纏得極緊,勒得她呼吸不暢,即便如此,忍冬也沒忘記裝出一副步履蹣跚的模樣,以此區別自己平日走路時的姿態。

即使眼下的外表與以往大相徑庭,忍冬也沒膽子湊到孟府侍衛跟前,她特地繞了路,從巷口穿行而過,半晌才走到碼頭。

忍冬取出一吊錢,交到船工手裏,這艘客船恰好前往寧城,走水路要耗費近二十日,因此載客的價格也不算低廉。

船工沒認出她,把銀錢收好後,他將忍冬引至船艙,叮囑道:“船行的時間過長,客人莫要與旁人起爭執,否則若受了傷,便隻能自行咽下苦果,至於飯食,每日早晚會送到包廂。”

忍冬低應了聲,早在為船工妻子接生時,她就大致了解了客船的情況,這艘船除了載人,還要運送不少貨物,航行的速度不快,若有人驅船在後方追趕,要不了多久便會攆上。

忍冬搖搖頭,將如此荒謬的想法拋在腦後,等船工離開,她將門閂插上,床褥鋪平整,隨即和衣躺在上麵。

她先前積攢下的銀錢,此時都被藏在胸前的裹布中,牢牢束縛於此,根本不會因粗心而遺落。

抬手按住心口的位置,就算有好幾層布料阻隔,她依舊能感受到擂鼓似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在賀她終於逃出了那個地方。

船槳劃過水麵,一圈漣漪由近至遠綿延開來,激起濤聲陣陣。

透過木板,忍冬聽著水聲,很快便生出了困意。

當她睡著時,早已醒來雲杉和麒麟衛一起回到了孟宅。

一行人烏泱泱的跪在書房前,麵上盡是羞慚,他們所有人都學過武,甚至可以說身手極佳,以前無論多危險的任務都完成過,怎料竟在一個小小女子身上栽了跟頭。

雲杉低垂著頭,其實她對今日發生的一切早有預料,王爺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陸大夫,就算脾性再好的人,她的血肉也是溫熱的,性情也是鮮活的,根本不會當做無事發生,尋求出路不過是人之常情。

偏偏王爺將常情視為忤逆。

不過她身為鎮南王府的暗衛,無論殿下所為是對是錯,她隻能奉令行事,不該生出其他想法。

魏桓緩步自書房中走出來,他麵上毫無波瀾,眸底卻翻攪著堪能把人溺斃的暗湧,“陸忍冬呢?”

雲杉膝行上前,衝著青年叩頭,“王爺,都是屬下的錯,屬下沒能看好陸大夫,這才讓她逃走了。”

魏七跟雲杉有些交情,這會兒抱拳說道:“陸大夫近段時日都在相看鋪麵,她一直想開間醫館,此時也許還在城中。”

魏桓冷冷一笑,拉長語調複述,“還在城中?”

“以陸氏的性子,隻怕早就出了城門,至於她究竟去了何處,雲杉,你可知曉?”

“屬下不知。”

胸腔中無端升起猛烈的炙火,魏桓一個不察,竟將握在掌心的銀薰球捏的變形,燃燒著的細碎香料並著水晶砂散落在地,濃鬱的甜梨香在院內四散開來。

魏桓垂眸望著香料燃燒殆盡後產生的香灰,心裏暴虐的情緒愈發濃鬱。

陸忍冬不是與聞儉合謀,精心設下陷阱準備算計自己嗎,她憑什麼在他即將掌控全局之際臨陣脫逃?這場遊戲既然開始了,便由不得任何人中途退出,除非他徹底厭倦了這婦人,不欲繼續跟她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