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歐米咖管理局。
“咯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一位穿著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把記錄用的稿紙放在辦公桌上。
餘海川跟在他後麵進來，反手把門關上了，一轉身就看見男人背後的那副大字“為人民服務”。
男人走到辦公桌後，拉開椅子坐下，然後對餘海川說道：“你也坐。”
餘海川拉開桌前的椅子，端正坐好，身姿筆挺。
“我姓劉，是省城歐米咖管理局的副局長。”他端詳了一下餘海川的坐姿，問他:“你不是野生的阿爾法？”
雖然是問句，他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所謂野生阿爾法，其實是指國內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和組織培養的阿爾法，這類阿爾法沒有渠道可以得知歐米咖和阿爾法的存在，也不會知道他們體能上異於常人的原因究竟是為什麼。
餘海川點了點頭，“我從軍校出來就分配在南部戰區，在那裏待了十幾年，越戰之後被調到中部戰區，一直待到退役。”他從背包裏把身份證明遞給男人。
劉副局接過來看了看，在桌子上拿了支鋼筆在稿紙上記錄信息，緊接著抬頭問他，“你帶來的那位小同誌叫什麼名字？”
餘海川：“……江清南。”
劉副局：“哪個清？”
餘海川：“清楚的清。”他把江清南的戶口簿也遞了過去。
劉副局接過來一看：“67年的，現在也該18歲了，他是什麼時候進入發熱期的？”
餘海川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前幾天。”
劉副局問：“你是什麼時候跟他認識的？”
餘海川：“今年七月中旬，我退伍回鄉沒地兒住，就借住在他家裏。”
劉副局又問：“你標記他了嗎？”
餘海川：“是。”
劉副局的手一頓，“那麼，他是自願被你標記的嗎？”
接受過組織培養的阿爾法都會被告知有關進化人種的信息，同時他們還要熟記這樣一條軍規:不能擅自標記歐米咖。
可惜這些訓練有素的阿爾法軍人，做什麼都十分出色，唯獨這條軍規，沒有幾個能遵守下來。
標記一個歐米咖，這是每個阿爾法都難以抑製的天性。對於阿爾法來說，歐米咖就像是他們靈魂的內核，一旦遇見了，就再也無法放手。
如果說阿爾法是一個半圓，那麼歐米咖就是跟他們契合的另外一個半圓。一個阿爾法一旦遇見歐米咖，就隻想和他合二為一，成為一個完整的圓，再也不分離。
餘海川這回擅自標記江清南，如果江清南是自願的，那他頂多就受一些處分，如果江清南不是自願的，那他可就得蹲牢子了。
餘海川沉默了一下，說：“是，我跟他是自由戀愛的。”
離這兒不遠的醫務室裏，江清南正在接受身體檢查。
一位有點年紀的女醫生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他的脖子，並且經過按壓觸摸後，拿起筆就在單子上記錄下來，她對身邊的女兒說：“果果，我先去化驗，你去給小同誌倒杯水，跟他聊聊天。”
林果洗了杯子，給江清南倒了一杯熱水：“你喝吧。”
江清南頭一次跟姑娘接觸，神情有些不安，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位姑娘，才慢慢接過茶杯，吹了吹上麵的熱氣。
林果坐在他旁邊，問他：“你老家在哪裏？你是第一次過來省城的嗎？”
江清南看了她一眼，小聲說：“嗯。”他抽了抽鼻子，突然冒出一句：“蘋果。”
林果聽了，圓圓的眼睛都笑彎了，“你也聞到了啊，我還沒分化，味道還很淡。”她也微微動了動鼻子，“你是竹子味兒，好香啊，不過你男人味道好重，把你身上的味兒都給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