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餘海川就帶著江清南坐了牛車到鎮上的客車售票處。
售票處這裏人流不少,多得是拎著大包小包行李袋蹲在過道裏等車的男人,像是進城找活的農民工,他們時不時地聊磕幾句話。
江清南有些害怕,兩隻手緊緊抓著餘海川的胳膊,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餘海川剛買了車票,公家的客運車就駛出來了,他正想帶著江清南上車,卻發現他皺著眉,用手捂著鼻子,看樣子是受不了車子散發出的汽油味兒。
餘海川趕緊帶著他到不遠的一處小攤買了一包梅子幹,還多要了兩個塑料袋子。
車裏人不少,過道被行李嚴重占領著,兄弟倆擠到車廂中間,餘海川看見有兩個座位空著,才對他說到:“坐這裏。”
江清南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好奇地扭了扭身子,好像沒坐慣這種墊著海綿的座位,跟著又好奇地湊到車窗往外看。
“坐好了。”餘海川把旅包放好,然後把江清南按住在座位上,低著頭仔細給他係好安全帶。
江清南不習慣地扭了扭身子,覺得這帶子束縛著他,不太舒服,餘海川揉了揉他的頭發,“別亂動,車就要開了。”
江清南這才安分了,身子也不扭了,但腦袋還是好奇地轉來轉去。
車子在公路上平穩行駛著,車窗映著倒退的農田。
江清南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的風景,看久了也厭了。
他皺著眉頭抽抽鼻子,被車裏雜亂濃重的汽油味給弄反胃了,一臉懨懨地靠在他哥的肩膀上。
餘海川低著頭看他,手上往兜裏摸出一包梅子幹,拿了一粒出來遞到他的嘴邊。
江清南張嘴吃了,舌尖不小心碰到了餘海川的指腹。
餘海川垂眼看著他,指腹輕輕地揉捏一下他的耳尖,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來。
江清南吃著梅子幹,胃裏總算舒服了一些,他繼續把頭靠在餘海川的肩膀上,覺著有些困,就閉上眼睛睡了。
到了下午四點多,客車快入客運站。
餘海川輕輕叫醒他:“到站了。”
江清南迷迷糊糊地醒來,跟著男人下車,走出了車站。
車站外人山人海,自行車交織如梭,甚至還有不少紅色的出租車行駛在路上。
省城的一切事物都新鮮又熱鬧。
江清南整個人都精神了,既好奇又害怕,他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腦袋卻好奇地東張西望,看到什麼新鮮的東西,就指著東西問餘海川,那是什麼。
餘海川緊緊牽著江清南的手,耐心地回答他那些其實十分簡單的問題,
兩人走了沒多遠,就在一家麵館停住了腳步。
餘海川低頭問他:“餓不餓,我們在這裏吃麵好不好?”
江清南微微地點了點頭。
現在還不是飯點,麵館裏的人不多,裏麵桌椅不算很新,但卻很幹淨。
老板娘見到客人進來了,連忙招呼他們入座,又沏了壺熱茶送過去。
餘海川看了看菜單,問了江清南後,點菜道:“來兩碗酸菜肉絲麵。”
老板娘寫好單子,轉身把單子遞給廚房的丈夫。
餘海川用茶燙了燙茶杯,而後倒了杯茶吹了吹,放到江清南麵前:“小心燙。”
“嗯。”江清南小聲應了聲,小嘴對著茶繼續吹,覺得差不多可以入口了才喝。
酸菜肉絲麵很快就上來了,江清南也餓了,吹了吹麵就開吃,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
餘海川邊吃麵條邊瞧著他,眼睛一刻也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吃完晚飯,餘海川就帶著他去住賓館。
到了賓館門口,男人剛在前台辦理完入住手續,江清南好奇地往四周看,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指著街對麵說,“哥。”
餘海川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看到街對麵有一個中年男人在街邊賣冰糖葫蘆。
餘海川問他:“想吃?”
江清南點了點頭,眼睛巴巴地看著他。
餘海川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車流,一臉嚴肅地對他說:“好好待在這兒,不許亂跑,哥去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