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門側身，輕飄飄地躲過，隻是這次的幅度有點大，使口袋裏的書掉了出來，被眼疾腳快的玖辛奈一腳踩住：“這是什麼……噗！”
少女毫不客氣地爆笑出聲：“《日文五十音啟蒙……幼兒看圖識字》……噗哈哈……嗬嗬，娘娘腔班長，原來你連最基礎的識字都不會啊？”
坐在後排的徹坐不住了。
平心而論，漂亮的女孩子誰都喜歡。因地域而遭受歧視的玖辛奈，更讓徹這種在**教育下的人充滿同情。隻是，這姑娘的這個舉動，踩了徹的底線。
“我說……”徹站起來了，“漩渦玖辛奈。”
玖辛奈扭過臉看徹，女孩的臉有點嬰兒肥，眼睛很大，深深的藍紫色，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軟軟的像是糯米丸子。她是屬於那種溫雅的美麗，但是配上銳利的眼神，就顯得盛氣淩人，咄咄逼人。
再怎麼說，她也隻是一個孩子。
論年齡好像和他們差不多，都是七歲——徹按捺下自己的怒火，深刻檢討一番，和小學二年級的女孩子有什麼好計較的，他的年齡可是至少是眼前這位的兩倍。
好男不與女鬥！
“玖辛奈。”徹斟酌地開口，“雖然老師不在，但還是會回來的吧？”
此話一出，玖辛奈立刻看低徹一等——在她心目中，需要大人給自己撐腰的小鬼，都是孬種。所以她的話也沒多少尊重的意思：“那又怎樣？”
徹一窒，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小姑娘，你真的明白什麼是叛忍嗎？”
玖辛奈皺了皺眉頭，似乎不能理解這句突如其來的話的意思。徹慢條斯理地說：“每一個叛忍都會遭到村子的追殺啦……當然，我知道你並不在乎這個——但是，叛忍是沒有未來的。因為他們背叛了自己的村子，是沒有被認同的可能了……”
隨著對話的進行，徹自己的思路也越發清晰了。
“因為，連村子裏麵同伴都無法認可，當然也無法讓自己取信於他人……無法信賴別人，也無法取信他人，就隻能在這個世界上流浪，然後淒慘的死去……”徹刻意壓低了聲音，“我舅舅說，有些死得很……嗯……你懂得。
徹遞給玖辛奈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但對方明顯不領情，表情非常微妙。水門靠的近，聽得很清楚，看著徹的目光不免有些驚疑。
“總而言之。”這次徹幾乎是靠在玖辛奈的耳畔呢喃了，“作為一個外來者，不要那麼盛氣淩人才是正確的選擇，如果真的要對立起來，我保證，慘烈的絕對不會是我們。比如什麼在你的飯盒裏扔橡皮屑，往你椅子上塗膠水之類……”
本來還有點驚疑不定的玖辛奈，在聽見徹的舉例後，突然平靜下來，表情似笑非笑。
徹莫名地有些心虛。
水門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時間快到了。徹，我們走吧。”
“等等。”玖辛奈眯著眼睛看著兩人，“名字，你叫什麼名字？”
“波風水門。”水門拉著徹回到原位，收拾書包，“他是徹，加藤徹。”
“娘娘腔，我沒讓你回答！”徹的苦口婆心明顯沒讓玖辛奈收斂半分，女孩眉眼更彎，倒有幾分尖嘴狐狸的狡黠感，“加藤徹，你叫什麼名字……”
徹被這個女孩煞到了，有這種一邊喊著對方名字一邊問對方叫什麼名字的家夥嗎？還是說少女你神經搭錯選擇性地聽取別人的話……不對，這個邏輯上有錯誤。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玖辛奈笑意盈盈的臉，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雖然上輩子閱讀過的網文裏這種性格還很受歡迎，被譽為古靈精怪，不過徹現在隻想離她遠點為好：“加藤徹。再見了，玖辛奈。”
徹追著水門離開了教室。
“水門？”
水門放慢了腳步，沉默地把書遞給徹——雖然舊書上的字徹依然一個都不認識，但不妨礙他很高興：“謝謝你～嘿～～”
金發男孩注視著徹，目光複雜，眉頭微皺：“你之前的話說的真好……”
“啊？”他之前說了很多話，你指哪句？徹剛想細問，卻發現水門再度走遠了，徹隻好無奈地追過去，完全不明白水門在別扭什麼。
陽光之下，兩個男孩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