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錦紅將事情交待清楚,這才道:“所以民婦便又使了銀子令人去探此事,後來有人從縣衙師爺口中聽到了一句話,說是縣老爺這樣做都是為個前程,為了討好上意。民婦的親朋也皆覺,倘使沒有靠山縣令必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作踐宋家,且那雲州知府曾得過太子厚恩,是太子的人,民婦夫妻多年來又謹小慎微,從不曾得罪官家中人,想來想去便也隻有當年……”
姚錦紅說著歉意地瞧向錦瑟,錦瑟卻不介意地一笑,接口道:“所以你們便皆覺是我心存報複,如今又尋你們的麻煩,以權壓人,是不是?”
見姚錦紅臉紅,錦瑟不待她言,又道:“三姐姐聽聞此訊,必定絕望,知曉倘若此事真和武英王府脫不開關係,那宋家便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而就在此時,雪上加霜地三姐姐又得到了縣衙已將姐夫一案送往京城複核死刑的消息,姐姐便想,與其在宣城坐以待斃,倒不若變賣家產前來京城申冤,天子腳下,武英王府不可能一手遮天,起碼這樣做雖希望也不大,但運氣好的話還能有一線生機。這便有了三姐姐今日之行,可是如此?”
宣城離京城相趨甚遠,錦瑟是三日前才得到劉管事送來的書信,劉管事身在江州,所以也隻知宋琪永入獄判了死刑一事,具體情況如何劉管事並未提及,而錦瑟叫永康去查此事,永康也沒時間跑到宣城去了解,隻從刑部的案宗上看出了些蹊蹺,現下錦瑟從姚錦紅口中聽明白前因後果,卻也聽明白了其中的陰謀勾當。
姚錦紅聞言詫了下,道:“確實如此,聽聞案宗已送來京城,民婦更加六神無主,思來想去再不敢耽擱,這便變賣家產,攜兒帶女趕來了京城。其實如今想想,民婦實不該懷疑王府,倘若王妃還介懷當年的事兒,夫君早先便無法在宣城立足腳跟,也不會有民婦這幾年的安然日子。當年王妃念著血親都不曾趕盡殺絕,如今幾年已過,一切皆淡,王妃又怎會突然發難,許是夫君真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這才惹來如此大禍吧。”
聽姚錦紅如是說,錦瑟倒又笑了起來,道:“三姐姐倒也沒冤枉王府,這次宋家之禍還真和王府脫不開關係呢。”
姚錦紅一愣,見錦瑟笑意盈盈瞧著她,語氣卻並不是玩笑,這才心思一轉,道:“難道是宣城知縣曲解了王妃的意思,想討好王府,卻不想竟辦了錯事?”
也許當真是這宣城知縣知道了她和武英王妃有仇,這才自作主張對付宋家,一來討好王府,再來也借機吞噬了宋家的家財。
姚錦紅這般想著,錦瑟見她還不明白,便道:“三姐姐,倘若那知縣真欲討好武英王府,又豈會將事情鬧大,還容你攜兒帶女地跑到京城來橫生枝節,給王府添亂?縣衙收了宋家的銀子,卻又不給辦事,這般作踐分明就是為了逼急三姐姐,引得三姐姐相信那師爺的話,想到王府頭上來,親朋好友們若非聽到了有心人特意放出去的風聲,又怎麼會一致覺得是王府要逼宋家上死路呢?三姐姐正慌亂無主時,恰好案宗就在此時被送來了京城,這分明就是逼著三姐姐進京申冤呢,三姐姐還不明白嗎?”
姚錦紅聽罷恍然大悟,張大了嘴,萬沒想到宋家此次大難竟是被人拿來當成了攻擊武英王府的刀,錦瑟見她明白了過來,便又道:“隻怕三姐姐進了京,這京城中還有殺招等著姐姐呢。所以這次的事兒實在是我對不住三姐姐一家,還叫姐夫平白遭受此難,我定會叫姐夫安然回家的,三姐姐不怨我便好,微微實不敢當姐姐的謝。隻是,想要三姐夫安然歸家隻怕還需三姐姐幫我演上一回戲,倘若三姐姐不願也沒關係,我會另想法子,這便令人先送姐姐和侄兒侄女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