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的光芒在他們的高速奔跑下化成一條線,夏油傑發現織田作能夠跟上後就鬆開了手。
能和咒靈交纏這麼長時間必然不是等閑之輩,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現場見到存活的人。
隻不過人好像呆呆的,正常來說不應該趕緊跑嗎?居然還敢回來,要是被警察抓到了,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啊。
夏油傑熟練地避開迎麵而來的警車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三心二意地吐槽著這位不知名的侍應生。
而常年不遵守社會秩序的織田作想的是另一件事,那條巷子的牆基本上被毀得稀巴爛了,重修恐怕要花不少錢。
還好當時那條小路的攝像頭不久前壞掉了,警察多半是找不到他們,他們最多被列為受害人,所以賠償的事情落不到他頭上。
思及至此織田作放下心來,他真的不想讓自己全是零的債條上再多加幾個數字了。
二人一口氣跑到戶野公園才停下來,夏油傑一屁股坐在鐵質秋千上,平複一下微亂的氣息。
驚訝於對方能跟得上自己,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並不糾結於此。
其實夏油傑今天晚上本來打算直接睡覺的,結果高專的電話打來,說是有任務要交給他。
‘祓除位於歌舞伎町的準一級咒靈,這是你的入學測試。’
原話是這麼講的,說到底不過是把他當作一個免費的工具人。
高層在知道他的時候肯定已經把他調查得滴水不漏,說不定比他自己知道的還要詳細,怎麼可能需要測試。
此時織田作在手機上搜索自己所在位置,覺得有點苦惱。
完全是反方向,離他的公寓足足有十公裏,要多花1000円。
1000円=3袋麵包=2份速食便當
就是說除開午飯,相當於一天半不用吃飯了,得到結果的織田作眼睛裏的光都黯淡了。
不知不覺他居然過上了這種精打細算的日子,到現在連喜歡吃的咖喱飯都沒有買過。
夏油傑自然不清楚這個武力值不低的大叔()竟然在為回去的車費而難過,他清了清喉嚨,打破寂靜:“你看過恐怖片《午夜凶鈴》嗎?”
“……像電影裏的主人公看了錄像咒就會死一樣,從今天開始,你不要與任何人談論這件事,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否則就會被那些怪物下咒,奪取生命。”
夏油傑知道織田作看不見咒靈,也不可能了解咒靈,於是就開始胡編亂造,配合上夜幕和恐怖的氣氛,居然有模有樣的。
眼前這個人眯著狹長的狐狸眼,長著一副聰明算計臉,對於他的話,織田作下意識地去質疑,但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畢竟“咒靈”這個名字就很不對勁,讓他聯想到一些怪力亂神現象。
“謝謝你的提醒。”
織田作的反應相當平淡,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連眼神都沒變過,更別說害怕恐懼。
但總體來說,對方的配合讓他很滿意,這總比那些哭鬧著求他別走的人要好。
夏油傑滿意地笑了。
織田作回到家已經快十點了,他關上門,一眼就發現了家裏有人來過。
客廳裏的物品發生了位移,垃圾桶滿了。
目光瞄到右手邊的房間,那是他那位神秘室友的房間。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廚房,抄起一把水果刀,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防身武器了,這對方普通人還行,要是碰上以前同行可就不夠看了。
刀身上反射出他的臉,使用冷兵器對他來說是很新鮮的事,畢竟他擅長的武器還是雙木倉。
織田作默默在心裏把購買木倉的計劃提前。
一圈檢查下來,沒有發現異樣,應該是他那位神龍不見首尾的室友回來過一趟,並短暫地停留片刻。
他曾經進去過那個人的房間,談不上什麼不禮貌問題,隻是殺手的敏銳告訴他不可以讓居住的地方存在未知因素。
還好,裏麵不過是一間標準客房的樣子,現在也是。
解除危機後織田作打開客廳裏老式電視機,裏麵開始播放新聞,他就著男主持人的聲音走到衛生間裏洗漱。
“……於晚上時間八點十三分左右,新宿縣警察趕到一町目的歌舞伎町,現場破壞程度嚴重,疑似恐怖分子襲擊,目前波及4家會所,所幸無一人遇害,但凶手尚未落網,請廣大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