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金安(穿書)》/南珣著
太史令的路過並沒有耽誤百姓的生活,神仙般的日子他們也隻能想想,在官府圈出的集市中,依舊人聲鼎沸。
“呦,今日是你家大郎給盛湯啊,你家小女郎呢?”
袁依婉笑著道:“她今日太累了,睡著了。”
她忙裏偷閑,微微一彎腰便瞧靠在車廂裏的辛離離睡著正熟,小頭歪著,嘴巴張著都打起了小呼嚕,伸手將她唇角附近可疑的口水擦了去,她淨了手趕緊再去忙乎。
車廂裏因放著魚湯,底下的柴火一直保持著溫熱,在寒涼的清晨睡在裏麵可謂是舒服非常。
辛離離猛一紮子將頭磕在車廂上,迷迷蒙蒙醒了過來,惺忪著睡眼用手背擦了不舒服的唇,爬出來就見她從母接了個大單子。
有大戶人家的婢女欲要采買二十個魚肉夾饃,說是主人家明日要上山去道觀,她交了定錢,還去買了一批香、手製的燈、時下的水果,買後麵這些她還能理解,應該是供奉,但沒聽說去道觀還要帶餅子這種吃食啊。
她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問司馬佑安:“大郎,她們去道觀為什麼要買吃的?”
司馬佑安舀湯的手一頓,據他所知,去道觀拜神淨手誠心上香即可,有心的便如那大戶人家,帶著香、花、燈、水、果五種供品,倒是不懂為何還要另買餅子。
他們旁邊的攤子賣的是魚,見兩個孩子一個真敢問,一個還作勢沉思真想答,攤主就笑不可支道:“小女郎與其問你兄長,不如問下阿伯,她們啊,因為要去的是抱樸真道觀,所以給觀主和小道士另外帶些吃食去。”
抱樸真道觀?他怎從未聽過。
不過眼下民不聊生,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之人大有人在,眾人崇敬自然天道,更敬鬼神之說,無不想羽化登仙,是以大立朝道、佛二家發展迅猛,幾乎是遍地開花,有一家他未聽過名字的道觀到也正常。
他想著,辛離離卻是問了出來,“離離早上瞧見太史令的官員要去白鶴觀,是因此所以大家才去抱樸真道觀嗎?這個道觀都沒聽說過啊。”
聽見白鶴觀阿伯的臉一下就黑了,晦氣道:“也就外鄉人會衝著白鶴觀去,白鶴觀雖是方圓百裏最大的道觀,但本地人都知道,要想誠心拜仙,當得去抱樸真道觀。”
“哦?這是為什麼呀?”辛離離一聲一聲詢問著,還真給問了出來。
原來那抱樸真道觀的觀主原先就是白鶴觀的,他道法高深原本應是任白鶴觀觀主的,可怎奈何其師弟和官府交好,不僅觀主沒當上,還被趕出了白鶴觀。
自離開白鶴觀後,他就來了這京口縣,成了抱樸真道觀的觀主,百姓們都看不起白鶴觀現在的觀主,也不信弄小人行徑的觀主道法有多高深,加之抱樸真道觀的觀主也懂醫理,為人又和善,久而久之,當地人就都隻認抱樸真道觀了。
瞧著不少被白鶴觀名氣忽悠去的外鄉人,百姓們可是十分為抱樸真道觀打抱不平,因著更親近,所以經常會捎帶些吃食上去。
辛離離眯著眼點頭:“原來是這樣。”
當她沒瞧見,小反派的耳朵就差支棱起來,恨不得貼在她和阿伯中間,她就咳咳兩聲,又問:“阿伯,那這抱樸真道觀在哪啊?遠不遠,有空我們也去拜拜。”
阿伯伸手一指,“一點不遠,瞧見那座山頭了麼,就在那上麵,隻不過路不好走,你們去可不能推車。”
她重重點頭,小嘴甜的一口一個阿伯,直把那抱樸真道觀現如今隻一名觀主,一名成年道士,幾個年紀不大的小道士都給問了出來,這才心滿意足閉了嘴。
而後小手裏被袁依婉塞了一個魚肉夾饃,她立即從感慨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香噴噴吃起來,這一口我吃的是饅頭,下一口我吃的就是米飯。
圓溜溜的眼睛滿足的眯成縫,還要偷偷去看小反派的表情,見他似乎也對抱樸真道觀信息滿意,才享受地繼續吃了起來。
有的時候就是很奇怪,你不關注某件事情它總不會往你眼裏蹦,可你一但對其感了興趣,就發現生活中處處都有它的痕跡。
一連幾天,他家的小攤子陸陸續續接待了好多要買魚肉夾饃要上山帶給抱樸真道觀的人,有本地人,也有專門從外地趕來的人。
還聽說了那日太史令的人去白鶴觀,是專門去考核其觀中弟子的,太史令因有觀測天象之責,所以與道家頗為親密,內裏有不少道家弟子,此去便是為了吸引人才。
可也有人說,白鶴觀白負盛名,太史令的官員一考核並不滿意,連一個人都沒帶走。
此事已經成為了京口縣上下最愛的談資,司馬佑安對這些消息尤為關注,抽絲剝繭分析一遍,覺得傳言非虛,他太清楚太史令眾人的高傲了,若不能叫他們心服,是絕不會讓人當自己同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