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才坐在這,一不小心竟然睡了過去。
“許知月!你再不出聲,老子踹門了啊!”
門口少年惡聲惡氣,卻意外的讓她聽出了幾分焦急的意味。
許知月站了起來,“我在。”
傅屹瞻似乎鬆了一口氣,隨即語氣變得更加惡劣——
“這都能睡著,你果然是豬。”
沒有哪個女生在聽到自己跟“豬”這種生物扯上關係時,還能樂嗬嗬的。
許知月咬了下唇,小聲反駁:“……我昨天、這個時候、都上床了。”
她的作息十分規律,早睡早起,才不像他,總是玩遊戲玩到深夜。
傅屹瞻並沒有聽見,他蹙著眉,“喂,真要繼續這麼等下去?”
許知月以為他要丟下自己先走,急得快哭出來,“你、你答應我的、不走……”
這次他倒是聽見了,舌尖頂了下左臉頰,似笑非笑的。
“這麼舍不得我?”
許知月在心裏點了點頭。
“白癡。”
將手機隨意揣進褲兜,傅屹瞻敲了敲窗戶玻璃,“你從上邊爬出來,我接著。”
還沒等她說“不”,他便補了一句:“摔不死,別怕。”
許知月猶豫了下,並沒有開口。
傅屹瞻說的上邊,是指門上邊沒有裝防盜護欄的長方形窗口。
以一般男生的體型肯定鑽不出去,但若是個子嬌小的她,一定可以。
“我在下邊接著你,成嗎?”
見她不說話,傅屹瞻催促道:“再等下去,可就天亮了。”
明天就是月考,她不能再呆在這裏浪費時間。
許知月咬了咬牙,借著窗外的燈光,把凳子搬到靠門那張課桌上。
地麵並不平整,她剛站上去,桌子腿開始搖搖晃晃,連帶著凳子腿也有些不穩。
少女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裏,雖然被門擋著,傅屹瞻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也能想象得到她這會因為不安而眼睫微顫的模樣。
他難得發了回善心,“就這點高度,真摔下來,最多也就破點皮。”
許知月慢吞吞扶上門框的最高點,雙腿止不住發抖,連嗓音都在顫:“你、你在下麵吧?”
少年輕聲笑了下,手臂往上,輕輕鬆鬆就摸到門框最高點。
月色下,探進窗口那隻手白皙有力,指節纖長,骨骼凹凸處泛著輕微的粉。
他摸索了幾下,很快牽住她的尾指。
“我在。”
一顆心驟然猛跳,許知月下意識想抽出,卻被對方反握得更緊。
下一秒,傅屹瞻將五指都插入她的指縫中,與她緊緊相扣。
他的指腹粗糲,掌心卻格外溫熱,源源不斷的暖流順著指尖緩慢注入到她的四肢,直通心房。
“別怕,摸到上麵那道杠沒有?”
他的聲音比任何一刻都來得清晰有力,許知月的心突然安定下來。
她伸出右手往上,找到那鏽跡斑斑的橫杠,“嗯。”
“抓緊它。”
傅屹瞻鬆開她的手,耐心引導著:“試試先把一條腿伸出來。”
奇怪。
這會許知月竟然覺得,傅屹瞻這人也不是那麼惡劣嘛。
明明前不久,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大魔王與被折磨的小奴仆。
但這一秒,她和他好像變成了革命戰友。
少女全心信任著他,並未猶豫,按照他說的慢慢將一條腿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