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厭的手緊緊的攀住他,瘦削的身子往懷裏鑽,臉埋在他的脖頸處,眼淚和呼吸都燙著他。
“我聽話,別把我送進去。”
她連思維都是混亂的,錯把他當成了誰,時漾的心髒仿佛被人拿捏住反複□□,疼且難耐,淺褐色的瞳孔裏透著悲慟。
“小滿,別怕,不會有人傷害你。”
在他輕聲細語的安慰下,懷裏的人漸漸呼吸平穩下來。
路過的醫護人員紛紛側目,有些人的八卦心思已經溢於言表。
剛剛把女患者送進病房的護士跑了過來連聲的道歉,稱是人文關懷不到位所以讓病人發狂掙脫束縛逃了出來,差點傷了人,實在是對不起。
時漾眼睫都沒有抬,說了一句“沒關係。”,語調卻是冰冷的。
護士看了他懷裏的少女,插嘴問了句這是送進來的病人嗎?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漾的眼神鎮住了有些張口結舌,原本溫潤的少年支棱起他的刺。
“她不是病人。”
他再一次強調。
懷裏的少女偷摸的看了護士一眼又鑽回他懷裏。
護士尬笑幾聲,又連聲表達了好幾遍的歉意繼續工作去了。
她在這裏工作有兩三年了,心裏是看得出來的,這個女孩有精神方麵的疾病,如果不加以防範,可能會有自殺的危險。
剛剛她看見了女孩的胳膊,一道道醒目的疤,肉色的和原來的皮膚格格不入,是自殘留下的痕跡。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秦歌看了眼來人扶了扶金框眼鏡讓他們進來。
夏青厭雖緩和過來,但臉色依舊不怎麼好,後怕使她敏感多疑,支棱起整個防禦機製機警的躲在少年後麵。
秦歌把醫藥單遞給時漾,看了眼旁邊的女孩笑道:“這是你朋友?”
時漾點頭和他道了謝。
見他們推門離開,秦歌放下手裏的工作環視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凝神思索,剛剛的小姑娘手臂上的傷還有躲閃的眼神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夏青厭用牙齒摩著嘴唇上的死皮,慌亂過後有些憔悴。
“你為什麼會認識這裏的醫生。”
她把“這裏”的發音咬的很重。
時漾低頭輕笑,抬首時裝作訝然:“你不是對我的事情不感興趣嗎?”
“現在感興趣了。”
“我媽媽在裏麵。”
他指著病院的一處,說的輕鬆且直白,眼神望過去卻是放空的。
“她病的很嚴重,經常會不認人然後傷人傷己。”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啊,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麼多年時漾也這樣一遍遍問自己,怎麼問都是無果。
不應該會是這樣。
就算那個男人死了,這些記憶也會像地獄的惡犬把他拖下去。
他想掙脫,卻被永遠的困在這裏。
“我不知道。”
時漾回答,他認真的看著夏青厭的眼睛,那雙杏眼裏沒有同情讓他稍稍放心。
他厭惡別人的同情。
“剛剛驚恐發作的時候,我聽見你叫我夏小滿。”夏青厭往前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會超過五指以至於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時漾,你之前是不是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