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裏都好,她說。
夏青厭很困,她有低血糖經常伴有眩暈,有時候不吃早飯就會冒冷汗,眼前發黑轉頭就倒。
少年的脊背不那麼寬厚卻結實得讓人安心。
所以她睡著了,直到時漾把她放在床上才懵懂的醒過來。
“醒了?”
時漾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個糖罐,裏麵有各種各樣的糖果。
夏青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不好受。
時漾瞥了她一眼,沒停下手裏的動作,他從糖罐裏抓了一把糖,它們被五顏六色的糖衣包裹著,看著很誘人。
“吃點。”他攤開手任她挑。
夏青厭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沒弄懂時漾的意思,她迷迷糊糊的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就這樣彼此觸碰了三秒,時間仿佛都停滯了。夏青厭才恍然驚醒,猛地把手拿開。
“你怎麼不和我說啊。”
她有些難堪,耳朵根是紅的,不是害羞隻是單純的生氣。
時漾靜默的望著她紅透的脖頸,突然想咬她一口解解氣。
“這裏是我家,你有些低血糖,稍微好點了就去衛生間擦擦汗,別感冒了。”
他語氣平淡疏離,囑托完把糖放在床頭櫃上就起身離開。
夏青厭看了看散在櫃台上的糖,拿了一顆水果味的剝開塞進嘴巴裏,甜味染了一半的舌頭,另一半依舊是苦澀的。
天氣炎熱,糖有些化了。
她低頭找鞋想要下床,床邊卻沒有她的小白鞋,隻有一雙藍色的涼拖,她用腳比了比,大了一圈。
踩著拖鞋在房間裏轉了一圈,臥室陳設很簡單,一張靠牆的床,一個床頭櫃,一個落地鏡衣櫃以及很高的長桌。
桌子上擺著一張照片,一個女人蹲下身聞著薄荷葉。照片裏的女人長發齊腰,膚色白皙,淡藍色的格子旗袍襯托的她高潔清雅,和薄荷一樣沁人心脾。
最吸引人的是眼睛,眼尾帶著紅暈,眼角微微向內勾起,眼神似醉非醉桃花迷人。
這雙勾人又不媚俗的眼睛和清冷卻又溫婉的氣質,都和時漾無比相像。
夏青厭篤定,這是時漾的母親。
她往後一帶,不小心把一個小鐵盒碰到了桌子底下,連忙彎腰去撿。
隻是看清之時,伸出的手頓住了,手指蜷縮著,一時間不知道是拿還是不拿。
鐵盒已經上了層很厚的鏽且坑坑窪窪變了形狀,蓋子不知道被剛剛摔到了哪裏,裏麵的物件散了出來。
幾張照片還有……
她的校牌。
她的校牌怎麼會在這裏。
散落的照片也很詭異,不管是合照還是個人照,每一張男人的臉都被剪了一個洞。
看上去,就像是個有收集癖的病嬌。
夏青厭額頭冒冷汗,她是不是撞破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
她把照片裝好,再把胸前的校牌摘下和盒子裏的對調一起放了進去。
“你在做什麼?”
背後聲音冷不丁的響起,語氣沉穩卻透著冰冷。
夏青厭倒吸了口涼氣,把鐵盒抱在懷裏轉過身看向來人。
時漾端著一杯熱牛奶倚在臥室門口,手上搭了一塊毛巾。他目光如炬,眼神卻空洞,裏麵像是埋藏著深淵。
“我不小心把盒子撞掉了,對不起。”
夏青厭躲過他探來的目光,道歉也顯得生硬。
她心裏藏著根刺,想不通把校牌拿走又過來裝好人是為了什麼。
“裏麵的東西都看到了?”
時漾走過來,把牛奶遞給她。
夏青厭蹙著眉點頭道:
“我不愛喝牛奶。”
“夏青厭,你把牛奶喝了我告訴你盒子的秘密好不好?”
他一步步的靠近,語氣懇切讓夏青厭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