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朧間,聽到了腳步聲。
遠遠的似乎還有人應答著什麼。
秦月揉了揉眼睛,感覺到透過床帳的朦朧光亮。
撩開床帳往外看了一眼,卻是被撲麵而來的寒意給凍得一個激靈,她清醒了一息,便見著窗戶外麵還是漆黑一片,隔扇另一邊的次間倒是燈火通明。
迷蒙不知時辰,把頭發撩到腦後,窸窸窣窣地從被子裏麵坐起來,伸手把放在床頭的衣裳披在身上,她剛打算下床,便見著那隔扇的門被推開,次間明亮的燈光照進來,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便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到暖閣裏麵來——是她的夫君容昭。
秦月忍不住伸手擋了一下光線,便見著容昭讓外頭的下人把燈給滅了,又回手關了門。
屋子裏麵隻剩下了他手裏提著的那盞小燈,光線也柔和了下來。
隨手把那小燈放在了桌子上麵,容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吵醒你了?”
昏暗光線下,容昭大半容貌隱在黑暗中,叫她忍不住又眨了眨眼睛,然後才遲鈍地點了點頭,問道:“什麼時辰了?”
“子時剛過,繼續睡吧。”容昭脫了外麵披著的衣服,又伸手把秦月披在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重新放回到了床邊的櫃子上,接著把放在旁邊桌子上的小燈給滅了。
黑暗中,秦月緩慢眨了一下眼睛,她緩緩躺回溫暖的被子裏麵,一旁的容昭把床帳重新合好了,然後才躺下來。
“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重新躺下,倒是也沒了睡意,秦月緩慢地側過身子,看向了身旁的人——在一片漆黑之中,其實什麼也看不清,隻能感覺到有淡淡的沉水香隨著呼吸彌散開來。
“傍晚進的城,也不想留在宮裏,就回來了。”容昭說道。
他的語氣很淡,聽起來也並不想要詳細解釋的樣子,秦月抿了一下嘴唇,便也識趣地沒有追問。
溫熱的呼吸逼近過來,她下意識抬頭,便被裹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中。
黑暗裏,窸窣摩擦聲細碎,呼吸喘息漸漸粗重。
情難自禁之時,她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
再醒來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
身旁已經空空蕩蕩沒了人,低頭看了看身上衣服,不知是什麼時候已經換過,秦月扶著酸脹的腰坐起來,發了會兒呆,還沒理清楚那滿腦子的亂紛紛,便聽見隔扇門推開的聲音。
心裏莫名慌亂了一下,她伸手撩開帳子,便對上了容昭的目光。
“醒了?”就披著個外袍的容昭手裏拿著個白瓷瓶,他傾身靠近過來,“給你換衣服的時候看到有點紅……”
“我自己來。”這話還沒說完,秦月便急急忙忙打斷了,她感覺自己臉要紅得發燒。
容昭笑了一聲,便把手裏的瓷瓶放在了她的枕邊,然後就在床沿坐下了。
秦月飛快地掃了一眼那瓷瓶,又看向了在旁邊坐著沒動的容昭,聲音有些發飄:“那你出去呀……”
“怕你不方便,我好幫你。”容昭笑著說。
秦月捏著那瓷瓶沒動,她有些發惱:“你——”
“我來幫你。”他笑著把她手裏的瓷瓶拿過來,伸手到被子裏麵拉過了她的腳踝,然後把瓷瓶裏麵的藥油倒在了她的膝蓋上,細細地揉開。
秦月被拉得往後仰倒下去,索性直接拉了被子把頭臉給蓋住了。
“明天我要去少梁。”容昭笑了一聲,把她另一條腿擱在自己身上,“你最近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