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賠禮(2 / 2)

若是有人觸碰到許安澤的利益,那便是百口莫辯的死罪!

他這個位置是許安澤一手提拔上來的,敗壞趙皇後名聲這件事,這對許安澤而言,無疑是背叛。

許安澤需要的,隻是一個聽話的、可以操控的禮部尚書。

許安澤可以把他推上尚書之位,也可以把他從尚書之位上拉下來。

這些年,為了討好許安澤,他做了太多忤逆東陵帝的事情。東陵帝不動他,可不代表東陵帝喜歡他。

若這個時候,太子找個由頭把他遠放邊疆。

長路漫漫,誰還說得準他能不能好好地活著到流放之地?

許安歸算計他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給他留活路——要麼投誠與六皇子許安歸,成為他的助力。要麼被太子尋個由頭,流放邊疆等死。

霄請複又跪下,深深一拜:“臣知錯了,請六殿下保臣性命,臣必會替六殿下分憂!”

許安歸蹲下,把嘴湊到霄請的耳邊,幽幽地問道:“既然霄尚書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那我再問你一遍。若,我想讓我的生母參加我的及冠之禮,霄尚書可有什麼辦法?”

霄請額頭上沁出一頭汗,回道:“臣定當盡力而為!”

看見霄請這麼識時務,許安歸便也不再咄咄逼人,他伸手把霄請扶起來,幫他展了展跪皺的衣袍,掃了掃衣袖上的灰,暖聲道:“那就有勞霄尚書費心了。”

霄請連連作揖,擦了擦頭上的汗。

在緣與榭二樓閣樓之上的許安桐看了這麼一出好戲,心裏震撼無比。

在這之前,他從未想過,許安歸居然會用如此雷霆手段直接折斷太子一隻臂膀。

利用及冠之禮,讓太子折了一個禮部尚書,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許安歸不僅折了太子禮部黨羽,還讓賢妃有了名正言順參加他及冠之禮的資格!

許安桐的手緩緩握緊了朱欄。

他直到現在才知道,他的親弟許安歸的成長,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隻要是許安歸想做的事,他就一定會讓那件事名正言順、堂堂正正的出現。

比如,利用太子善猜忌與陰毒的性子,強行收了禮部尚書霄請。

比如,逼霄請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跳反太子,讓他想盡一切辦法,用尚禮之詞讓自己的生母賢妃依照禮製參加六皇子的及冠之禮,以保自己性命無虞。

比如,利用霄請之事,震懾所有瞧不起他許安歸的朝廷重臣與太子黨羽,給他們以當頭一棒。

再比如,讓他們的父親,當今的東陵帝君更加無法放棄許安歸這顆製衡太子的棋子!

許安桐原本以為許安歸收複南澤之後會收斂光芒,休養生息。

卻不想,他居然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又下一城。

這是無聲的宣戰,他居然一回來,就直接向太子與趙皇後發出了戰書。

在許安歸的眼睛中他看不見畏懼,在他幽黑的眼眸之下,隻有嗜血的殺戮。

這就是八年之後的許安歸。

俊美的讓他炫目,強大的讓他畏懼!

許安桐的心裏浮起了一堆雜亂的情緒,他無法辨明此時此刻自己是欣慰多一些,還是敬畏多一些。

寒冷的二月即將過去,溫暖的氣息正在侵襲著整個煙雨齋裏。

萬物複蘇,草木皆盛。

許安桐負手而立,深深地吸了一口滿園即將綻放的幽香,閉上了雙眼。

次日,朝堂之上,禮部尚書霄請東陵帝上表奏折,請東陵帝下旨允許六皇子的生母賢妃觀禮二月二十三日進行的及冠之禮。

這一個奏折一出,滿朝文官皆是嘩然。

朝堂之上,是個人都知道這禮部尚書是太子一手提拔起來的朝廷新貴。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上這麼一封奏折,站隊許安歸?

太子黨當即奮勇反擊,斥責霄請竟敢違抗聖旨。

可禮部尚書霄請被就是先帝點中的狀元,生得一副舌燦蓮花,寫得一手花團錦簇文章。他即已經做好了投誠六皇子的準備向許安歸表忠心,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空手而來。

他翻開厚厚的東陵法典,從中一一列舉了賢妃身為東陵的六皇子生母,可以出席許安歸冠禮的禮法依據。

又從聖賢之書中引經據典,舌戰群儒,以一敵百。

辯得朝堂之上所有的太子黨鴉雀無聲。

最後他跪下,向東陵帝結案陳詞:“臣請陛下允許六皇子生母賢妃,參加六皇子及冠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