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第72章(2 / 2)

許安澤冷冷看著湯邢:“湯大人不會束手無策了吧?”

湯邢欠身:“東陵國法,刑不上功名……”

許安澤嘖了一聲,輕描淡寫道:“既然東陵國法不許對書生動刑,不如讓書生看著對各位南境將軍動刑可好?”

裴淵一眾聽聞,紛紛怒不可遏得抬頭看向許安澤。

許安澤回望回去,笑吟吟道:“都道你們戰場上,是生死之交。想必今日你們為了本朝六皇子賠上性命也都是舍得的罷?”

裴淵想說什麼,被百曉按住了手,他低聲道:“不要動怒,這是挑撥離間。”

許安澤眯起眼睛:“挑撥離間?也對。我還真想試試,你們這些過命的交情,是不是真的那麼牢不可摧!來人,我賞堂下諸位將軍五十大板,請百軍師一同觀刑。”

五十大板!

百曉心中一顫,艱難地抬頭,反駁道:“裴將軍他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六殿下的行蹤,何罪之有?為何要動刑!”

許安澤靠在堂椅上,懶懶地回道:“你們說不知道就不知道?這些人在南境跟著許安歸,許安歸消失他們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不知者無罪?我說他們知道,你又奈我何?!”

百曉蜷縮在袖子裏手止不住地發抖。

五十大板,任這些將軍的身子再好,都不可能撐得過五十大板。許安澤這是在用南境將領的命,在威脅他說出許安歸的下落。

他,就這麼亟不可待地想要六殿下死嗎?

“百軍師。”裴淵在百曉愣神之時,拍了拍百曉的手,“不過就是五十大板,我們受得住。”

百曉聽著裴淵這句話,心中有一種名為悲痛的情緒宛如海水倒灌一般洶湧而出。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這要如何才能破局?

大理寺卿手上的證據確鑿,六皇子許安歸在北境屯兵那是實情。可,刺殺東陵帝派去的密使與偷運兵器入許都又是從何說起?

六殿下走之前,再三強調,無論如何,都不能夠透露他的行蹤。

但,不說出六殿下的行蹤,受皮肉之苦的是南境的那些將領們。五十大板啊!不是誰都可以抗得過去的……

百曉糾結不已,他不知道許安歸走的時候,有沒有預料到如今許都竟是這樣的局麵。

原來這就是太子的手段。

太子竟然可以憑借一點事實,就捏造出這種任誰都忌諱的大案!他怎麼敢就這樣毫無顧忌把這樣一個莫無須有的罪名栽贓嫁禍一個帝國皇子?

而且把證據做的這麼真實。

人證物證一個不缺!

百曉睜開眼睛,望向堂上坐著的太子。那個男子麵目看上去和煦至極,實則整個人都帶著陰沉的氣質。

他在朝堂權勢遮天,一雙眼睛裏閃爍著的滿是權欲之光。

原來,六殿下與公子季涼要共同麵對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心思詭謀的對手!

百曉思緒淩亂之際,裴淵他們已經被上了刑。

被召回的南境將領一共六人,皆是南境軍營指揮使。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都沒有收了他們的命去,而今竟然要死在自己效忠的國家嚴刑之下,這是何等的諷刺與悲哀!

百曉閉著眼睛,不敢去看行刑。

各位將領們也是有骨氣之人,上刑開始也不發一聲。

許安澤原先是一副淡笑的模樣,可三十棍子下去,堂下之人皆沒有一人出聲,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忠心。

許安歸才去南境不過幾個月,居然可以讓這些南境將領心甘情願的為他赴死。他居然可以就這麼輕易的俘獲人心。

而他身為太子,要獲得這樣的人心卻要用威脅這等下作之法……

憑什麼!

他與許安歸到底有何不同?!

為何人人都傾向於許安歸,人人都覺得許安歸是太子的最佳人選,人人都覺得他刻薄寡恩?

這到底是為什麼?!

許安澤憤怒的一掌拍在桌案之上,驚得行刑的衙役皆停了手,麵麵相覷。見堂上之人沒有後話,便又開始行刑。

許安澤的眼眸逐漸變得晦暗,有一種嗜血的情緒在他心底不斷地咆哮。他收斂了怒意,陰沉地看著堂下這些人,許久,忽然又笑開了。

“停了吧。”許安澤喊停手,衙役們這才收了棍子。

百曉聽著許安澤喊了停,一顆緊繃的心忽然鬆弛了下來,想要去查看裴淵他們的傷勢。

而後他又聽見許安澤說道:“既然打,不能讓他們屈服,那就推到朝東門斬首示眾吧。”

什麼?!

堂下眾人皆是大駭,紛紛抬起頭看向許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