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還讓人來送給殿下讀?”墨染不解。
其實不僅墨染不解,許安桐也不解。
東陵帝國所有的皇子,年少的時候都是在弘文館上學,由太傅教導。所有的皇子身邊幾乎都有一兩個像墨染這般自小跟隨皇子一起長大的侍從兼陪讀。
許安歸從小就養在賢妃的身邊,賢妃對他的功課一向問得勤謹,怎麼會不知道東陵帝國所有皇子都學過前朝盛世所鑄造的書卷?
這些書卷都是由曆朝曆代的翰林大學士們一起主持建造而成,用語精煉,措辭豐富,意境極美,洋洋灑灑幾十卷,皆是如此。
但曆朝曆代耗費如此大的人力,鑄造記載盛世王朝的用意不過就是兩點。
其一是為了彰顯本朝的輝煌盛世的景象,供後人瞻仰。
其二是為了傳承本朝文化以及一些過人的功績,以便文化的傳承。
傳承……傳承……
莫不是賢母妃送來這些書冊,是為了!
想到這裏,許安桐眼前一亮,撩起衣袍,向宮廷畫館疾走而去。
禦書房內,東陵帝焦急地等待著,手中雖然拿著筆,但是總是沒法靜下心來下筆,一直忍不住地看向門外。
鄒慶見東陵帝如此焦急,隻能上前,企圖用別的事情來緩解東陵帝的焦慮情緒:“陛下,清王殿下已經在畫雨軒安頓了。老奴已經派人去問過了,殿下無有不舒適的地方。老奴想著畫雨軒雖然景色一等一,卻沒有專門的小廚房,不知道清王殿下的飯食是否從禦膳房走?”
東陵帝桌前還放著許安桐新作的《國泰民安》,看見這本畫冊東陵帝焦躁的情緒瞬間便退去了不少,他沉吟片刻道:“畫雨軒離禦膳房太遠了,他那裏離惠妃的慶安宮近,讓他每日去給他母妃請安的時候,在那裏留用,或者讓惠妃派人送去。惠妃許久沒有與四郎好好說過話,讓他們母子待在一起多閑話一二罷。”
鄒慶點頭:“是,老奴也是這麼想的,想必惠妃娘娘也很是高興。老奴這就著人去傳話。”
鄒慶說著便準備退下去,剛走到大殿門口,就看見禦前侍衛秋薄帶著一個人風程仆仆的進來。
秋薄看見鄒慶,抱拳一禮:“鄒大監。”
鄒慶一看秋薄回來了,先是掃了一眼秋薄與他身後的刑部密使的表情,麵目嚴肅,甚至是有些陰沉。
鄒慶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按住秋薄的手,道:“陛下近日很是疲憊,一會進去彙報的時候,注意言詞。”
秋薄常在禦前行走,知道鄒慶的性子,他這麼說那必然是在提點他最近陛下心情不好,一會進去的時候少不得要得一些訓斥。
秋薄點點頭:“多謝大監提點。”
鄒慶去通報了之後,秋薄便帶著刑部密使進了禦書房。鄒慶眼看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便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直奔畫雨軒。
禦書房內,東陵帝盯著刑部密使寫的奏折已經一炷香有餘,秋薄蹙著眉,手裏握佩劍,站在一旁。
許久,東陵帝才有氣無力地放下奏折,問道:“你奏折裏所言,句句屬實?”
密使回答:“是,微臣走訪了北境軍營裏的一些士兵、當地的百姓。似乎六殿下做這件事,並沒有打算隱瞞,所以……人盡皆知。秋侍衛跟微臣一起去,耳目皆見如此。”
東陵帝看向秋薄,秋薄一臉肅穆地點點頭,表示表示密使並沒有說謊。
東陵帝手剛好去拿茶盞,瞬間變拿為抓,把茶盞“咣當”一聲狠狠地碎在地上,手止不住地發抖,再也不敢看密使奏折上寫的隻字片語。
秋薄似有猶疑,但出於對帝王的忠誠,他還是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臣這裏還有一事,需要回稟。”
東陵帝揉了揉額頭:“講。”
秋薄站直了身子,回道:“臣護送密使去北境的一路上,遭受了幾次刺殺……來人武功很是高強……就連臣也未能全身而退……”
說完秋薄便撩起衣袖,隻見他左手小臂處有一道新增的傷痕,從手肘直至手腕,蜿蜒而下,極其恐怖。
秋薄是禦前帶刀侍衛中身手最好的一個,極其擅長用劍,所以禦前侍衛隻有他一人身上佩戴的是劍。
他作為許安歸的師兄,兩人劍術皆出自江湖第一劍客廉殺。
秋薄的用劍路數,恐怕許安歸是最清楚的……
不得不說,秋薄與許安歸有一些不為外人所道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