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第20章(2 / 2)

許安澤坐下,拿起一塊梅花酥,放在嘴裏咬了一口:“趙家妹妹照顧的母親可還舒心?”

趙皇後點頭:“那是自然,那孩子性子沉穩,做事細心,把這鹹寧殿打理的不知道有多省心。”

許安澤把手中的一塊合酥吃完,問道:“趙妹妹如今已經及笄過了有兩年了,母妃是舍不得放她出宮?”

趙皇後沒想許安澤會關心起她身邊的丫頭,不由得微微一愣:“雖然是過了及笄,但我總覺得孩子還是太小了,想多留在身邊幾年打磨打磨。尋個好人家,給個恩典。畢竟是我本家的姑娘,不能委屈了不是。”

許安澤點點頭,笑問道:“不知道母妃心中可有人選?”

趙皇後搖頭:“惠兒雖是我本家,可畢竟不是宗親,想在眾公子找一個適齡的正室,確實有些難了。位置高了怕嫌棄惠兒,位子低了怕委屈了惠兒。一時之間也不好定奪。”

許安澤嘴角笑意不減,道:“其實兒臣心中有一個人選。”

“哦?”趙皇後最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關注一個女官的婚事,便放下了手中的銀剪,“說來聽聽。”

許安澤盯著趙皇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六弟快要回來了。”

許安澤說這話的時候,趙惠已經端了一盞茶進來了。

她把茶放在桌子上便要出去,許安澤伸手,拉住趙惠:“妹妹留下來聽聽罷,畢竟與妹妹終身大事有關。”

趙惠一臉羞澀,臉頰早就染了紅暈,她沒有掙脫許安澤的手,老老實實地站在了許安澤的身側,滿眼的愛慕。

趙皇後眼眸微沉,把趙惠看許安澤的眼神與神態盡收眼底,心中忽然了然。

趙皇後看向趙惠,柔聲道:“這鬢上的白梅,還真是好看。”

趙惠抬眸看了一眼許安澤,羞澀回道:“是太子殿下送與奴的。”

“是呢,你的太子哥哥一向是最疼你的,就連你的婚事,也想替你找個最好的。正才責怪我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趙皇後笑著把自己手上的紅玉鐲退了下來,給趙惠帶了上去,“是我記性不好,這玉鐲你收著吧,就當是姑媽的歉意。”

趙惠哪裏受得起這樣的恩澤,連忙想要退還,趙皇後把她手按住,輕聲道:“你先別急著推,姑媽是有求於你呢。”

趙惠一聽東陵皇後有求於她連忙跪了下去:“奴不敢,奴雖是趙家的人,但是更是皇後娘娘的奴,皇後娘娘切莫再說這種話來折煞奴了!”

趙皇後看向許安澤,許安澤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有一些小心思,但是還是一個知道輕重的伶俐女子。

趙皇後笑吟吟地扶起她:“快起來吧,本是一件喜事,要跪也應該是謝恩的時候。”

趙惠見趙皇後如此殷勤,心中無緣無故地變得沉甸甸的,驀地往下墜了好些。

她站起身來,手握著衣角,眼裏有些濕潤。

趙惠這一臉惶恐的樣子,趙皇後當做沒有看見,繼續說道:“六皇子許安歸,你可看得上?”

趙惠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皇後,又看了看許安澤,兩人皆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她,等她回話。

趙惠六歲便進了尚宮局,已經在這宮廷裏麵摸爬滾打了十一年。

在這十一年裏,她已經明白了何為天家。皇後雖然倚重她,願意給她機會曆練,但這不代表皇後離不開她。

在這後宮裏,謹言慎行,察言觀色是每一個下人必須修行的功課。

今日這種情況,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雖傾心於太子,太子縱然待她比旁人要不同一些,但是終究無意與她。

現在太子拖著皇後一起來與她施壓,無非就是想要她的一個態度。看看她到底願不願意為她的父親母親兄長,為整個趙家做一些事情,以報天恩。

趙惠知道,自己自小就受到來自家族的照顧,女兒家不能入仕、不能上戰場,隻能在這些婚姻大事之上報效家族給她帶來的榮華富貴。

這樣的利益交換,容不得她說一個不字。

若她說了,不是宗親的父親、哥哥就會在朝堂之上被貶官,母親就會被奪了封號,甚至滿門都會有牢獄之災。

她們這樣的家族女兒婚事,從來都由不得她們自己做主。

太子與趙皇後之所以選中她,是因為她姓趙,更因為她不敢背叛。

她們這些在名門裏的女子,從生下來就是一顆利益的棋子。

趙惠心中如同深冬一般寒霜翻飛,她低著頭,跪下,淚眼婆娑:“奴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