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第18章(1 / 2)

又是一日下朝,郭睿明下了馬車,進了院子,換下朝服,就立即往郭太師的院子走去。

“父親,兒子回來了。”郭睿明恭恭敬敬地向郭太師行禮。

郭太師手裏拿著鳥食,看了郭睿明一眼:“今日太子殿下上朝了?”

郭睿明回答:“沒有,朝堂之上,還是禦史們與武官口舌之爭。”

郭太師無奈地搖搖頭:“自己做的孽,讓禦史幫他們還,恐怕這次禦史台要變成第二個怨念衝天的地方了。”

郭睿明頷首,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也覺得當年的事情,是上殿們做的太過了?”

郭太師把手中的鳥食全部丟入了鳥籠的食槽之中,轉了個身,走向府中的花園。

郭睿明立即眼疾手快地把靠在一邊的手杖給父親遞了過去,然後在側攙扶著,跟著一起慢步。

“當年的事情,不過就是上殿們想要拿回旁落的君權,從而推行新政。新政削減武將們的待遇與權力,雖然侵害了部分武將們的利益,但新政有利於國富、有利於百姓這本是一件好事。為父也是極力讚同。”郭太師歎了一口氣,“但我東陵以戰立國,先皇立國本就是波折不斷,立國之初少不了依靠武將打天下,這本沒有錯。錯就錯在那些武將太把自己當回事。當今陛下既然已經繼承大統,那他們之間的身份必然是以君臣相待。既是君臣,哪有臣子強行幹政的?”

郭睿明點頭:“是,‘朝東門’是那些好大喜功的將軍們咎由自取。陛下已經忍讓多時,水滿則盈虧。”

“那些莽夫不懂朝政,不顧大局,不聞聖心,死不足惜罷了。”郭太師指了指花園裏的亭子,郭睿明便把郭太師扶了進去。

郭太師杵著拐杖坐下,看著亭外湖水:“但是八年過去了,你可看明白了上殿的意思?”

郭睿明站在郭太師身邊,回答道:“太子殿下現在羽翼漸豐,陛下這些年操勞,頭疾俞烈,思緒自然不如前些年那般靈活。恐怕太子殿下再想什麼,陛下如今也未必清楚了。”

郭太師點頭:“陛下不清楚,我們可不能糊塗。”

郭睿明皺眉:“父親是否太過憂慮?兒子以為,當年太子殿下成事,我們郭家也在旁出了不少力氣,念在這功勳,太子殿下未必會……”

郭睿明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父親嘴角無奈地笑意,自知自己這件事考慮的太過簡單了,轉了話鋒:“父親的意思是,天家涼薄,我們不能重蹈‘朝東門’的覆轍?”

郭太師看著池塘裏的遊魚:“當年那件事,明麵上是太子主導,但暗裏卻是陛下默許的結果。許多事情都是太子親力親為,許都朝東門下那幾萬人,都是太子監斬。天家涼薄,太子更涼薄。當年那些幫先帝立國的開國老臣,太子都能說一不二進行肅清,更何況我們?”

郭睿明聽了郭太師這話,暗自揣度了一番,道:“當朝太子妃是三妹,兒子為戶部尚書掌管戶部,吏部尚書宋諫也是父親一手提拔上去。早些年太子依仗父親才得以穩住朝堂,獲得今日羽翼。難不成今日太子會自剪羽翼?”

郭太師冷笑:“你都說了太子是依仗我郭家之勢羽翼漸豐,老夫任尚書令的時候雖門生無數,可除了你、宋諫可還有別的門生在六部擔任尚書一職?”

郭睿明細細想了想,確實如此,雖說滿朝文官多半皆是郭府的門生,但六部之中隻有他與宋諫掌兩部,其他四部尚書皆不是從這郭府中走出去的人。

忽然頓悟:“父親是說,太子早就有預防之心?”

郭太師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郭睿明到底是涉世尚淺,雖然擔任了戶部尚書之職,卻沒有認真的揣度過太子的意思。而今若不是朝堂之上為了六殿下許安歸是賞是罰一事爭論不休,恐怕郭太師也不會特意在今日來提點他。

郭太師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道:“這許都,或許又要變天了。”

郭睿明皺眉:“一個八年未歸的皇子,在許都毫無根基,怎麼可能與太子殿下明日爭輝?”

郭太師回眸:“毫無根基?不見得吧……若真的是毫無根基,那大殿之上這幾日一直爭吵不休的,又是為何?這場鬧劇,不過就是太子殿下與六殿下一起心神契合演的一部戲罷了。”

郭睿明不解,行禮道:“兒子愚鈍,請父親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