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第15章(2 / 2)

如今朝廷六部,有半數皆為太子黨羽,他這個兵部尚書,是“朝東門”之後提起來的新官。

有人說他飛黃騰達。

可在劉旗看來,成為兵部尚書是憂不是喜。

最少太子殿下沒有把自己的人推到這個位置上,就足以證明太子對軍政大權的不屑。

前任尚書令,郭太師三女兒是太子殿下的正妃。

那郭太師自然也是心向著太子殿下的。

東陵帝今日單獨召見他來商討如何獎賞六皇子軍功一事,劉旗無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不能當這個出頭鳥。

否則,這件事傳到東宮的耳朵裏,以東宮手段,想要兵部尚書換人做,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他這個兵部尚書雖然官居三品,但是“朝東門”事件暴起,這兵部尚書的職位就變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無人敢上無人覬覦。

所有人在官場裏的人都忌諱兵權。

當年東陵帝與太子聯手逼死許都之內戰功赫赫將軍門閥,那血染許都城門的事情曆曆在目。

太子至今不碰兵部尚書這個職位,也是知道兵部那些人不願與他親近,自己並不想去看兵部那群人冷臉。

按道理說兵部尚書官居三品,有拜相之權。

可東陵帝、太子與眾宰輔商量國家大事的時候,從未把他這個兵部尚書招來一同商議。這就足以說明,這個位置在朝堂之上的輕重。

許多事情,是劉旗接任兵部尚書以後經常思索的事情,他已經在府上提前演練好了對答的說辭。

若是陛下想要賞哪個大勝歸來的將軍,他便附和兩句,賞一些金銀財帛,不涉及官職權限的物品便罷了。

若是陛下想要懲罰哪個武將,他便一定嚴懲不貸。

但是今天這個情況,他是真的沒有演練過——現在東陵帝想要獎賞的是東陵六皇子許安歸。

這個人有皇子身份加持,天生富貴逼人,金銀財帛自小從未缺過。但是若要真給一些什麼加官進爵的獎勵,那便是召回許都,親封為王了。

如果這事隻有陛下的心思倒也還好說,關鍵這事中間夾著一個太子,這事就不能這麼輕易的下結論。

太子若真的有心抬舉自己這個六弟,在過去的八年裏,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進言召回六皇子。

但若是真的不關心六皇子,月前與陛下高度默契的政見又是怎麼回事?

太子的心思一向幽深難測,劉旗從未與太子有過深的接觸,他深知太子根本不屑拉攏他成為黨羽,所以除了年下的拜禮,其他時間他也從未出現在東宮的宴請之上。

就算這事去問同僚,同僚也隻是回道,君心難測,不願與他多言。

平日與他走的稍微近一些的工部尚書李涵,也因為掌管的事務沒有厄住國之命脈,經常遊離在太子宴請之外。

自月前那次推舉之後,太子對六皇子的態度,劉旗捉摸了兩個月也沒琢磨明白。

所以這事,他切不可妄言。

五息之內,劉旗便想清楚了利害關係,行禮道:“回陛下的話,臣從未經手過這種事情,恐有什麼紕漏,還是請明日早朝的時候,交給眾人議事吧……”

東陵帝心中冷笑,這貫是個狡詐的老狐狸,能安安穩穩、悠悠閑閑地做兵部尚書八年,想必也是有些為官的中庸之道。

罷了,他不願說,那就交給百官去議事罷。

正好可以看看太子一黨是什麼態度。

一直到劉尚書離開,東宮那邊都沒有任何動靜。

東陵帝有些按耐不住,招來鄒慶問道:“劉旗來禦書房議事的消息,太子耳目真的去傳了嗎?”

鄒慶點點頭:“奴才親眼看見那不知死活的東西去了東宮。”

東陵帝眼眸微眯,心覺有什麼不對。

太子這個時候能坐得住,必然有後招。

他不怕許安歸回來,更不怕許安歸封親王?

東陵帝的頭忽然疼的厲害,側身捂住太陽穴,鄒慶見狀立即上前詢問是否宣太醫。

東陵帝忽然變臉,怒喝道:“禦醫院也是養著一群廢物,孤頭疼的毛病他們非但治不好,反而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恐怕禦醫院也被太子給收服了罷!”

鄒慶站立在側不敢說話。

好一會,東陵帝頭疼的毛病才緩過勁,竟再也沒有尋思太子心思的勁頭,隻能回寢殿歇息。

第二日早朝,東陵帝還在寢宮整理朝服,鄒慶就一路小跑過來稟報太子病了。

東陵帝揚眉,問道:“因何而病?”

鄒慶回答:“奴才問過禦醫院了,是夜來風涼,太子殿下納了涼氣,得了風寒,有些低燒,需靜養幾日,喝些湯藥就可以恢複。”

東陵帝冷冷一哂:“他病的倒是時候!”不再多言,轉身去了議政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