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東陵的土地沒有再同往昔一般那樣連下十幾個城的擴張。
隻有像現在這樣,偶爾攻取一座兩座城池,便再無進展。
甚至攻取之下的城池,過不了多久,又會被季涼用計謀拿回去。
再加上東陵帝君與太子的主要心力都花在整頓內政上,對於邊關收複中土統一天下的事情,就順理成章的擱置了。
這些年,邊境大多數以少勝多的戰役,將領們都會聽到一個人的名字,那便是季涼。
這人利用八年的時間,締造了一個無人能敵的傳說。
坊間傳說,在東陵黑市殺手賞金榜上,公子季涼的項上人頭,賞金高達百萬兩黃金。
傳說中無數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以飛蛾撲火之勢掠上暮雲峰想要誅殺季涼,卻從來都是有去無回。
那暮雲深處的那片竹林,至今沒有人可以輕入。
所以現在,這些東陵南境的將領們一聽到馬躍此次連下兩城是季涼的計謀,不免有些膽怯。
與這樣一個神鬼莫測的人為敵,要如何才能贏?就算贏了那也一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吧?
許安歸看著帳篷內的地圖,問道:“被奪去的兩城兵力現在有多少?”
一個將領回答,“那馬躍似乎是想死守這兩座城,所以調了五萬大軍在這裏鎮守。”
“五萬……”百曉眼眸微眯,“若是強攻奪回,我們可能會損失十萬大軍,甚至更多。”
百曉說的是事實,攻城本就是耗費兵力的活。如果守城有五萬,那麼攻城最少要以三倍的兵力去堆砌,才有可能成功。
而許安歸這次手上調兵虎符,隻能調動十萬大軍。
整個營帳裏的氣氛瞬間下降到了冰點。
那暮雲峰上的公子季涼還真是東陵所有武將們的噩夢,隻要有他在的地方,攻城略地都會變得極其困難。
所有將領都沉默不語,因為對手是季涼。
“報——”
一個傳令兵掀開帳篷,快速跑到許安歸麵前,行軍禮:“前方哨子探得,南澤軍隊有集結,向沁春城行進。”
許安歸聽到這個消息,微微一愣,看向百曉。
百曉似乎解了什麼心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露出一絲絲笑意。
百曉與許安歸常年一起征戰沙場,清楚對方的表情代表是的什麼意思。
許安歸心中亦是鬆了一口氣,立即下令:“囑咐城門上的將領們不要掉以輕心,日夜輪班不可間斷,城外有任何異動,立即來報。”
“是!”傳令兵領著令就回城門下達命令了。
帳篷裏的一幹將領們紛紛皺眉思索。
許安歸轉身朗聲道:“既然對方還有再下一城的心思,各位將軍就先守好這一城,再想如何奪回失去的兩城吧!”
打仗這事,不可操之過急。
久經沙場的人都知道,尤其是攻城守城是最耗費時間的。
更何況東陵地廣人多,軍隊是南澤所有軍隊三倍之多。就算南澤軍隊在有季涼這樣軍師在側,強行揮兵北上,隻有損兵折將這一種選擇。
許安歸說得沒錯,麵對南澤北伐,先守好沁春城再做打算。
所有將領點點頭,依次退出了主帥大營。
許安歸在沙盤邊上緩緩踱了幾步,饒有興趣地看向百曉:“依你之見,馬躍這人如何?”
百曉負手,看著沙盤踱步到許安歸身邊:“此人好大喜功,急功近利。”
許安歸亦是點頭:“不僅好大喜功急功近利,還不自知。仗著季涼給他的謀略,不知天高地厚。”
百曉表示讚同:“他那兩城下得巧,不費一兵一卒,攻下城池死守便是。我們一時間也無可奈何。但是他現在卻主動出兵,想要攻打沁春城。這就漏給我們了許多破綻。率兵攻打沁春城這一計,肯定不是季涼給他出的。季涼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許安歸手中拿著一根竹竿,指了指那兩座被奪的新城與連城:“總共兵馬不過五萬,城中留守,最多五千。行軍而來,應有四萬。四萬對十萬,以卵擊石!”
百曉眯著眼睛:“既然這人這麼蠢,這一仗就看殿下想怎麼打了。無論是然後斷其糧草,還是強攻,此人都不可能守得住。奪回失去的新城與連城遲早的事。”
許安歸問:“你以為呢?”
百曉回答:“曉主張,繞後斷其糧草,圍困一月,然後讓其主動投降。就可以兵不血刃擒獲南澤俘虜,甚至有機會可以捉拿住地方主帥馬躍。一勞永逸。”
許安歸聽了百曉的計謀,笑出了聲。
百曉不解:“殿下……是我說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