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平說:“我盡力而為,如果她討厭我,不拿正眼看我,我也沒辦法。”

路偉業說:“覃部長也很喜歡下圍棋。在部隊的時候,他經常找我下棋,我倆的水平差不多,常常鬥得難解難分。到覃部長家拜年,你要邀請他下兩盤棋,他一高興,說不定就會答應幫你安排工作。”

路不平問:“我是該戰勝他還是該輸給他?”

路偉業說:“戰勝他。他不喜歡別人太謙虛,不喜歡別人讓他。你能戰勝他,他會更看重你,更欣賞你。”

路不平說:“如果我戰勝不了他呢?”

路偉業哈哈笑道:“他有多少斤兩我清楚,你能戰勝他,一定能戰勝他!”

父子倆抽完夾在指間的香煙,路偉業就打電話給覃部長,問他在不在家,說要去給他拜年。覃部長很高興地說,我在家,你來吧,我們兩夥計很久沒見麵沒在一起下棋了,我正想找你下兩盤棋,你不來給我拜年,我就去給你拜年。

掛掉電話後,路偉業就興衝衝地打開酒櫃,從別人送的禮品中挑選出幾條好煙,幾瓶好酒,幾包好茶,然後駕車帶著路不平去覃部長家拜年。

覃部長的老家在和平路,是一幢三層的外表裝修得很普通的小樓。他的父母都還健在,都已八十多歲了。走進覃部長家,路不平看到他家裏的裝修和擺設很豪華,很闊氣,跟外表截然不同。

路不平和父親送上禮物,向覃部長以及他的老爸老媽問了好,寒喧了幾句,就坐下來品茶聊天。

覃部長的女兒不在家,已跟朋友開車出去兜風了。路不平看到相框上貼有她的相片,長得很一般。他想,如果要他跟她談戀愛,才能謀得一份好差事,他寧可丟掉這份差事,也不跟她談戀愛。他知道父母不會讚成他跟李香香這種人談戀愛,但他已經暗暗決定,不管父母如何反對,他都要和李香香在一起。隻要李香香全心全意愛他,不再像過去那麼輕俘、放蕩,他就娶她為妻。

大家閑聊了一陣,覃部長就取出一副圍棋,邀請路偉業下兩盤棋。

路偉業擺擺手說:“老夥計,我已經很多年不下棋了,可能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你和我兒子下兩盤吧,我兒子的水平比我高。”

“是嗎?”覃部長高興地說,“那我就向你兒子討教討教。”

路不平說了幾句客套話,謙讓了一番,才坐到棋桌旁和他對弈起來。

覃部長的水平比父親路偉業高一點,但他仍不是路不平的對手。下到一百七十多手,他的形勢就明顯處於下風,隻能投子認輸。他不太服氣,又跟路不平下了一盤。但這一盤,仍然隻下到一百多手,他的領地就不夠了,隻能中盤告負。

連輸了兩盤,覃部長心悅誠服地推開棋盤,讚賞地遞給路不平一支煙,笑嗬嗬地說:“小侄,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比你爸爸的水平高多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路不平謙虛地笑著說:“覃伯伯,你是讓我的吧?”

覃部長說:“我不是讓你,我已經用盡全力了。小侄,你棋下得這麼好,肯定是個聰明能幹的人,你的學習成績很好吧?”

路不平答:“馬馬虎虎,還可以吧。”

覃部長說:“你不用謙虛,我和你爸爸是老戰友老夥計,不是外人。聽你爸爸說你在水城大學讀書,水城大學是一所名牌大學,你能考進去就很不錯了。”

路不平笑了笑,沒有說話。

覃部長關切地問他:“小侄,大學畢業後你想幹什麼工作?”

路不平坦白地說:“我想幹的工作我爸爸不讚成,我聽我爸爸的安排。”

路偉業見縫插針地說:“老夥計,你是個大部長,是我的領導,平兒的工作還要仰仗你來安排,希望你能幫這個忙。”

覃部長笑了笑道:“我會考慮的。”

路偉業趕緊叫兒子向覃部長道謝,路不平就站起身,向覃部長鞠了個躬,輕聲說:“謝謝覃伯伯。”

覃部長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和藹地說:“小侄,不用這麼客氣,像你這麼有才華、懂禮貌的年輕人我很喜歡。”

路不平又向他鞠了個躬,道了聲謝。

覃部長留路不平父子倆吃了午飯,才讓他們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