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的神『色』稍有好轉,長腿一邁步向前往走,之後還要趕一個會,卻餘光瞄到右邊房間客人的一瞬間,瞳孔驟然緊縮。
他一下子就停住腳步,挪不動了。
包廂的關得很嚴實,但窗開得不,麵有寬的花格,幾乎不阻礙視線,正好能把裏麵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桌前坐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蘇聞禹和……裴瑾文。
霍城的神經倏而緊繃,麵『色』迅速冷了下來。
自從次畫展見過兩人的相處之後,他就讓人著手調查,發現裴瑾文回國之後沒有進自家公司,而是開始從事專業本職工作,同兼顧打理私人產業。
裴家旁支多,派係『亂』,內裏情況複雜,他的選擇並不奇怪。
和蘇聞禹的往來是因公司之間的合作,相熟的契機則是同羅特斯頓學進修過藝術,並師從同一位教授,此後的畫展便屬於誌趣相投。
間跨度不算短,邏輯十分自洽。
但霍城依然覺得可疑。
不過他很清楚,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貿然幹涉蘇聞禹交友顯然不可行,而且即便現過去討不到什麼便宜,更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
這會兒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立刻離開,另找機會接近。
這個候霍城還想,蘇聞禹曾經誤會裴瑾文是自己喜歡的人,那麼這種情況下,他怎麼不可能對這樣一個人產生什麼好感。
可是下一刻,隻見蘇聞禹彎起一雙眼睛,臉跟著皺起來,嘴裏一邊說著什麼一邊『露』出了無奈討饒的表情。
眸光清亮,麵還有藏不住的笑意。
霍城目光怔忪,一下子愣原地。
他對這種表情,又熟悉又陌生。
“霍城我錯了我錯了。”青年半個身子縮他懷裏,卻還要笑嘻嘻地往裏躲,整個人軟成一塊軟綿綿的糖任人擺弄。
“好嘛,那我的好啦,不要生氣。”他的眼睛亮閃閃的,裏麵的光彩連最昂貴的寶石都比不過。
而眼下,雖然不是很明顯,但蘇聞禹表現出來的態度確實十分親近,和當何其相似。
他一個星期前麵對自己的候明明不假辭『色』。
可現居然裴瑾文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霍城的腦瞬間一片空白。
反應過來以前,人就已經衝到了包廂邊,手一抬起,正要動作的候,卻又收住了。
他敲了幾下。
聲音沉悶,力即便經過相當努力的克製,依然弄出了不的動靜。
“請進。”
“……那老師您先忙,下次聊。”
兩聲音交疊一起,蘇聞禹這邊正好準備結束通話,臉帶著一點薄紅,剛剛老師誇得毫無招架之力,還有點不好意思,結抬頭一看進來的人,登眼皮一跳。
霍城一進,就見他說的最後幾句話,又看到支桌麵還沒收回的手機,就概猜到剛剛那種親近的態度是和老師說話。
對,他和裴瑾文是同一個導師。
他心裏頓一鬆,居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約下午茶?”霍城的情緒迅速收斂,不動聲『色』地問了句廢話。
蘇聞禹還沒回答,倒是裴瑾文先笑了一下,“是,不過挺巧的,我們難得來城東一次,霍少剛好來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直指霍城蓄意跟蹤居心不良!
霍城的語氣不緊不慢,“看見熟人,總要打聲招呼。”
他既然這樣說,那蘇聞禹自然就衝他點點頭表示問好。
“還有什麼事嗎?”話裏話都像是趕人。
霍城眼睫動了動,忽然想起什麼,說:“次來拿畫,有一幅忘記了。”
他那天幫忙搬畫的候魂不守舍,沒留心一共有幾幅,之後去畫室,卻發現居然還剩下了一幅。
就是他抬頭向看的那幅作品。
霍城心裏暗暗高興,一直想以此契機約人一次,或借著送畫見一麵。
“那個是我刻意不拿走的。”不料蘇聞禹這樣說。
特意不拿?
什麼畫都拿了,偏偏落下畫了自己的這一張?
“什麼不拿?”霍城是昏了頭,心口砰砰直跳,不管有沒有人場,直接問了出來。
蘇聞禹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這還要問嗎?
那幅作品清清楚楚地畫了霍總裁的臉,他怎麼好拿出去參賽展覽?
所以他很誠實地說:“這個其實屬於的肖像,賣不了。”
霍城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