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午?”霍城眼皮抬了抬,好像有點詫異,又好像不是很在意,然後很快點頭應,“知道了。”
於是盛煜川無聲地歎了口氣。
霍城果真沒有什麼概念了。
像明明才去過茗九居不久,那天卻說已經很久沒去一樣。
之盛煜川還沒想明為什麼,現在卻好像有點懂了。
因為快樂光總是很短暫,而不快樂則剛好相反。
霍城看起來很正常,沒什麼太大異樣,但其實每一天都在默默地熬。
蘇聞禹離開之後,覺得每每刻,甚至每分每秒都很難熬,所以才會覺得格外漫長。
盛煜川掃過男人帶著血絲眼睛眼底青『色』,心裏實在不大好受,忍不住問:“霍哥,聞禹知道你沒把替身事了嗎?”
霍城握著文件手猛地一緊,薄薄一張紙被用力摩擦,霎發出輕微動靜。
“嗯。”
“不相信?”
這是盛煜川唯一想到合理解釋。
霍城沉默了一陣,說:“信了。”
“信了?那為什麼還繼續你鬧別扭,不願意跟你重歸於好呢?”
盛煜川完全無法理解。
覺得蘇聞禹喜歡霍城是板上釘釘不爭事實,不是短內可以改變,最大心結是被人了三年替身,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決絕,說分手分手。
但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那態度總該有一點鬆動吧,為什麼還是不肯回到從那樣呢?
是啊,為什麼呢?
到底為什麼不肯回來呢?
這也是霍城一直在問自己一件事。
從蘇聞禹提出分手之後在想,蘇聞禹爭執候也在想,試圖放候仍舊在想,甚至在昨天分開之後,腦子裏還一直混混沌沌地想著這個問題。
想了很久,可總是想不明——直到昨天翻到蘇聞禹以裱好那些畫。
“那你呢?”忽然反問,“你為什麼連問都不問,認定不是真心喜歡,而是找了替身呢?”
那還用問嗎?
盛煜川不假思索地隨口回道:“因為你以對又不……”
說話聲音戛然而止,仿佛搖動擺錘被硬生生掐住,好像一子明了什麼,臉『色』一變瞬失語。
見狀,對麵霍城反倒笑起來,笑得胸膛不斷顫動。
大概因為笑聲太低,聽著微微有點嘶啞,還帶著點嘲諷,不知道是在笑誰。
“這才是原因。”說,視線投向對麵,茫茫然盯著一個點,神『色』恍惚。
霍城對感情這門學問確實算不得精通,但仍然是個聰明人。
在發現自己被蘇聞禹徹底誤會之後,很快拋開了被冤枉憤怒,轉而開始思考這背後原因。
替身是假,但懷疑是真。
想想其實挺有意思,那點所謂替身證據,並不算多麼站得住腳,但蘇聞禹為什麼依然產生了這樣誤解,甚至連盛煜川都覺得自己找了替身?
答案並不難猜。
是因為那三年。
那三年裏,沒有好好對待過蘇聞禹,沒能讓有足夠安全感,甚至……甚至沒讓覺得自己是被愛著。
可是蘇聞禹是什麼人?
明明是最好哄人,是給一點點好,能很開心很滿足人。
可是居然,連一點點好,都那麼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