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老大看著我，示意一旁紮著高馬尾的幹練女人。
“接著！”女人隨即拋過來一把槍，說罷抬頭眯眼看了看天空，“快來了。”
我下意識伸手接住，摸了摸腰間，一圈的刀、鉤、針，終於在右腰後摸到一個槍套。
剛把槍別好，隻聽一聲暴嗬：“來了！”
霎那間周遭起了濃霧，很快蔓延到腳邊。能見度越來越低，光線逐漸被擠壓，空氣也變得稀薄，寒意逼人。
我抽出來一把冷兵器，濃重的白霧中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近身肉搏。
“劃——”耳邊一陣空氣流動的呼嘯，緊接著是悶哼，那是老大的聲音。
“是什麼？”冷汗裹挾了我全身，很快將周圍聲音也吞噬。毫不意外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腿腳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依舊是陽光普照，我們還在剛剛的一片空地上，周圍稀稀疏疏幾叢灌木。我抬手遮住眼睛，汗已經幹了，貼在衣服上更加不適。
“醒了？”一位小眼睛高鼻梁的男性看向我，露出和善的目光。
“你是？”我環顧四周，風平浪靜，周圍幾個戎裝戰士還在整理裝備。
局勢詭異，我不動聲色：“老大呢？還有丹姐，他們人呢？”
“哈。”他笑了笑，仿佛沒聽懂我在問什麼。
“老大不就在這。”一個清脆的女聲提醒，“什麼丹姐。”話音中還帶著一絲揶揄，仿佛在嘲笑我摔傻了。
我看著麵前小眼睛男人，震驚和麵對未知的警惕一齊湧上心頭。老大身高一米九，是個個不苟言笑的壯漢，怎麼可能是這個人。
他們已經打算動身，我按捺心中驚懼，跟了上去。
還沒走兩步，濃霧又起。
“所有人，散開！”根據聲音的方向，應該是遠處的小眼睛男性在發號施令。
一行人的腳步聲迅疾又整齊的散向各處。我來到三號位。
與上一次一樣，霧氣彌漫了全身，就在我眩暈之際，一隻手扶了我一把。
“謝——”，我抬頭，還沒說完，倒吸一口涼氣。
印入眼簾的“她”的麵容如枯槁，頭發如破抹布，白牙如尖針，手臂如斷木，手掌似鴨蹼。脖頸上的紅痣十分醒目。
“丹姐！”我失聲叫出。
“咿－啞－”她仿佛說了什麼，我透過她的雙目看到了一種生物在靠近身後。
那生物的脊背布滿齒狀黑骨，微微弓起，長尾連背向後蜿蜒數米，麵目看不清楚，行走緩慢卻不顯笨拙。渾身暗紫色的光澤即使是透過丹姐眼眸的反射，也足以晃了我的眼。
丹姐不住抖動，隨著那生物的逼近，她突然驚恐的閉上眼，我的打量因此中斷。
背後灼熱的，姑且稱做手掌的東西驀然摸上我的肩膀。
我想轉身，但那股力量難以抗拒。我渾身血液開始有節奏的震動，進而暴動，加速循環，很快我喘不過氣來，再次昏厥。
醒了，果然還在那片空地。
這次我沒有絲毫猶豫，鎖定小眼睛男，說：“丹姐有危險，她——”
小眼睛男此番沒有笑，而是怒了怒嘴，示意我看身後。
高馬尾的丹姐出現了。她依舊是英姿颯爽，被一圈隊員圍著，說些什麼我聽不懂的話：“對，要吃兩盤”“不會，看著可怕，其實沒有厲害，行事有組織，不輕易傷人……”
一個瑟縮的聲音打破了看似輕鬆的氛圍：“那，丹姐你生了嗎？”
現場突然凝滯，仿佛剛才的和樂隻是假象，丹姐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微笑：“嗯。”她短促的說。
“一個，我隻生了一個。我也不想，可是我要回來，我必須要回來。”她的語速越來越慢，仿佛在竭力壓抑著情緒，眼裏冒出豆大的淚珠，衝刷著臉上的堅毅。
“都過去了。”是不苟言笑的老大的聲音。
老大麵目平靜，仿佛沒什麼事，如果不是注意到他肚臍位置的血色將背心暈染的越來越暗沉。
在這樣緊繃的氛圍中，我的精神不敢有絲毫鬆懈，千頭萬緒在大腦中翻騰。
“在那，出現了！”人群中發出驚嚷。
空中浮現一所巨大的殿宇，古樸又高貴，仿佛它本應該在那裏，我在人們的推搡中被擠上天梯。直到半空中俯視，無數人此刻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臉上無不寫滿狂熱。
“快些，門要關了！”我跟著前麵的人全力向上爬，透明邊界的殿宇逐漸顯現出金色的圍牆，一個踩空，我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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