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卻是沒有關注到華琴的心思,他還惦記著華琴方才問他要聽什麼書,閉目養了一會神,感覺精神好些了,他睜眼拉了拉正兀自出神的華琴,點了一些藥水,在池子邊緣的石麵上寫道:’有遊記嗎?’
華琴愣了下,才意識到褚墨是在說書的事情,他也不知曉遲無尚的書房裏有什麼書,不過褚墨說了,他自不可能拒絕,忙道:“好,我去找找。”
此後幾日,華琴著實體驗了一番擔驚受怕的感覺,好在隨著時間推移,藥效發作間隔時間越來越長,到最後一日時,一整日也就發作了一次,好歹讓華琴鬆了口氣。
令人欣慰的是,這些日子褚墨的身體眼看著一天天好了起來,到藥浴完成時,就連咳嗽都很少了。
第十日時,藥池中的藥水逐漸變成清水,褚墨記得遲無尚說過,待藥水徹底變清澈,藥浴就算完成。
華琴正打著盹,忽然驚醒,轉頭便見褚墨正站在屏風前,中衣都已經穿好了,正拿著外衣往身上套,一看藥池,便知藥浴結束,連忙起身走過去接過褚墨的衣裳幫他穿,“小師叔,身子可好些了?可要回房歇息?”
褚墨拿起一旁的留痕玉,’好了,謝謝琴哥。’
華琴忙說道:“現在你是我師叔,怎麼能再叫之前的稱呼呢?叫我華琴便是,輩分有別,可別亂了套。”
見褚墨點頭,華琴一麵給褚墨整理衣服,一麵樂嗬嗬誇道:“果真不愧是師叔祖,這幾日效果可比咱們先前治了半年還好。”渾然不提前幾日心中是如何腹誹遲無尚的。
剛出藥室,便見一道青光由遠及近,朝二人方向墜來,華琴伸手接住,是一片青色玉簡。
“是師叔祖的通訊玉簡,讓我轉告小師叔暫且休養一陣,他三月之後回來給你重塑靈根。”華琴說道,“另讓我去靜師叔祖那拿些丹藥,給你每日調養。還有若是有人送禮,盡可收下自行處置。”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似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消息,好一陣才說道:“師叔祖說,若是小師叔覺得臨霄峰無趣,便叫掌門師叔祖帶你出去玩。”
褚墨偏了偏頭,看向華琴。
對上褚墨疑惑的視線,華琴訕笑一聲,“這是師叔祖原話,他或許是怕你在臨霄峰待得乏味了。”叫掌門帶孩子,遲無尚還是頭一份。
心下雖犯嘀咕,但華琴卻不敢怠慢,安置好褚墨後,轉頭便往滄嶺峰禦劍而去,剛落地,便有二人迎上來。
其中一位年輕的少年華琴認得,是當日入門測試第二位登上接引台,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年,名叫程選秋,此時他應該喊師叔了。
年長的圓臉弟子拿出一個儲物袋,“是華琴師侄吧,這些是師尊吩咐給你的,清墨師弟可好些了?”
華琴拱手接過儲物袋,“多謝師叔掛念,墨師叔已大安,隻是痼疾難愈,仍有些體虛,是以才來找無靜師叔祖拿些丹藥調養。”
“師尊此前回來說過清墨師弟的病症,是難治愈。不過師尊也說了,無上長老醫術了得,比他更勝一籌,或可能痊愈也不一定。”
華琴恭敬道:“承師叔吉言。”
“這是師尊新收的弟子,道號清秋。”圓臉弟子指著程選秋介紹道。
華琴拱手行禮,道:“見過清秋師叔。”
程選秋忙搖頭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圓臉弟子笑道:“清秋師弟聽聞我要來給清墨師弟送藥,特特求了我好一陣呢,說是想看看他康複得如何了。”
華琴笑說:“墨師叔今日藥浴剛完,還需休養兩日,清秋師叔若是要來探望,兩日後可傳訊我,我來接你。”
圓臉弟子答道:“那就麻煩師侄了。”
“不麻煩不麻煩。”華琴忙答道,“那弟子就先告退了,多謝二位師叔前來送藥,也感謝無靜師叔祖賜藥。”
“師侄客氣了,請慢走。”
笑著目送華琴離開後,圓臉弟子才招呼程選秋,“清秋師弟,咱們也回吧。”
程選秋問道:“清連師兄,無上長老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所有人都挺怕他的?”
清連看了程選秋一眼,“當日你不是見過他了?你不怕?”
想到那日遲無尚視線掃過自己身上時那種感覺,程選秋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問道:“可是咱們師尊不是和他同輩的嗎?”
清連四下一看,才回道:“雖是道號同輩,但修為上卻差遠了,咱師尊入門至少千年,還是化神修為,無上長老才不過五百餘歲,便已是渡劫後期了,修者素來強者為尊,敬重他也是應當的。更何況,你知曉他為何被稱作無上長老嗎?”
程選秋聽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問道:“不是因為他道號叫無尚,故而諧音的嗎?”
“這倒是一個原因,但若是這樣,咱們宗門內叫叫也就罷了,可你出去問問,整個道修界,凡能叫上名字的宗門,誰不知曉無上長老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