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鍾聲響起,巳時已到。
“天玄門,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親傳入門儀式,啟。”
隨著掌門聲音落下,一座巨大的白色石碑從大殿左側兩根巨大的旋龍柱之間緩緩升起,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刻著名字,皆是天玄門當今的親傳弟子們。
“此乃薪火碑,本宗所有親傳弟子,除已飛升已隕落叛門的,皆會記錄在上。本次入門的親傳弟子為九人,請眾師引領弟子上前起號刻名,行拜師禮。”
聽得無崢介紹,新弟子們心中皆是一片火熱。
僅有親傳弟子名字,這薪火碑上的名字便數都數不清,足以證明天玄門是有多強大,而此次能成為親傳弟子的,在場不過僅僅八人。
八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再把人數數了幾遍,方確信自己沒有記錯。
袁清碰了碰程選秋胳膊,捂著嘴悄聲說:“明明是八人,為何掌門會說是九人?”
程選秋也半捂著嘴,“不知道,或許有人沒有來吧。”
“親傳拜師誰敢遲來?況且我記得先前選徒時,確實隻有我們八人。”
“不對,先前不是褚墨被大師兄單獨帶走了嗎?你看大師兄,現在正往門外看呢。而且若不是有人沒來,掌門都發話行拜師禮了,怎麼會沒人動?”
經程選秋一提醒,袁清抬頭看向清嶽,隻見他正目不轉睛望著殿外,甚至於掌門和長老及各峰主們也是同樣姿勢。
就在殿內陷入靜默,忽見門外一人緩緩走來。
那人身形高大,一襲玄袍,正半偏著頭說著什麼,從殿內隻能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半攏的長發順著肩披灑下來,一縷正被一隻白皙的小手攥在手心,他懷中竟是一位六七歲的紅衣小童。
進入大殿,遲無尚掃了一眼四周,方輕聲笑道:“這就放你下來,乖了,先放開為師的頭發。”
褚墨鬆開手,等遲無尚將他放在地上,才看向眾人,卻發現此刻殿內數百人,皆是鴉雀無聲,除了首位的長老們站了起來,其餘人皆是低著頭噤若寒蟬,他不由有些不解,伸手拉了拉遲無尚的袖子。
遲無尚牽起褚墨的手,“無事,入門禮肅靜是應當的。”
遲無尚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在場凡有修為的都能聽見。
無崢苦笑,跑出來圓場,“既然人已到齊,入門禮即刻開始。”
褚墨跟著遲無尚率先走到薪火碑前,他一眼便看到遲無尚的名字,原因無他,主要是遲無尚的名字太顯眼了。
薪火碑是按照師徒排序的,當今十二位長老在一列,每一位長老身後都有幾十上百位徒子徒孫,僅遲無尚的名字前麵後麵皆是幹幹淨淨,孤零零的刻在那裏,也不怪如此引人注目,一聽他要收徒,其他十一位長老都連夜出關來觀禮。
遲無尚沒有拿劍,隻伸手在“無尚”二字後劃了幾劃,一行字隨即顯現——關門弟子:清墨。
褚墨雖然書讀得不多,但也明白關門弟子是何意,他不由拉了拉遲無尚的手指,遲無尚低頭問道:“怎麼了?”
無崢恭喜的話剛到嘴邊,便被碑上的字驚了回去,“師弟啊,你寫錯了吧?你這不是收的開門首徒嗎?怎麼變成關門弟子了?快改改。”
長老們也跟著說話,“趁現在還能改,趕緊把關門弟子幾個字抹了。”
遲無尚充耳不聞,招了招手,敬師台上一杯早已泡好的茶水落入他手中,他彎身遞給褚墨,“給師尊敬茶。”
褚墨愣了愣,下意識捧著茶,還沒感受到茶杯的熱度,便被遲無尚重新接了過去一飲而盡。
遲無尚將茶杯收起,“禮成,諸位師兄,我先攜小徒告辭,弟子令稍後送來臨霄峰便是。”
說罷重新將褚墨抱起,從容朝殿外走去。
直至遲無尚徹底消失在視線內,眾人仍未緩過神來,尤其新弟子們,個個目瞪口呆。
袁清好半天憋出一句話來,“那是褚墨吧?”
程選秋呐呐道:“是,是吧。”
想到遲無尚才入殿時的眼神,袁清打了個哆嗦,事實上,除了在殿外時他看了遲無尚一個側臉,自接觸了遲無尚眼神之後,他就再沒敢抬頭看過他一眼,“他怎麼,拜了一個這麼可怕的師尊?”
與此同時,黃鶯正站在清嶽身後,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遲無尚消失的方向,“太帥了,果真是文中最特立獨行的反派。”
清嶽隱約聽見黃鶯說話,卻沒有聽懂,問道:“師妹,你在說什麼?什麼反派?”
黃鶯連忙捂住嘴,眼神閃躲,“沒什麼,我是在為墨墨高興呢,無上長老一定有辦法給他重塑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