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楊謹修朝王珂翻白眼,拉住褚墨的手,“弟弟走,別理他。”
王珂在背後叫道:“趕緊回來啊,早飯快好了!”
“知道知道。”楊謹修擺了擺手。
陵城到啟城不算遠,馬車也就十日腳程,不過商隊中途要繞道各村莊補貨,耽擱了幾天,半月頭上才到了啟城門外。
啟城比起陵城要繁華許多,還未進城,便聞得一片車馬人聲喧囂不斷。
褚墨掀起車窗簾子往外看,人來人往熱鬧不凡,不過看了一會便膩了。
楊謹修卻是不同,從接近啟城起,他就一直盯著外頭看,似是在搜尋目標。
進城後,馬車緩緩停在一間客棧前,王珂招呼眾人全部下車。
對楊謹修褚墨囑咐道:“房已開好了,你們先住著,有啥事盡快辦,我們會在啟城停留五日,屆時一同回陵城。”
楊謹修打斷王珂的話,“珂哥,我和弟弟要在啟城待半年。”
“半年?”王珂皺眉,“這麼久,你們兩個小孩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你爹放心?”
“我爹銀子都給我了。”楊謹修打開錢袋給王珂看。
一看裏麵好幾錠銀子,少說也有五十兩,足以平常人家用四五年的,怕是楊老板這些年存的所有家當,都拿出來給孩子看病了。王珂方信了,囑咐道:“財不露白,你好生藏著,既要住半年,這客棧就不劃算了,我托人給你找間屋子租住著,倒還方便些。”
楊謹修笑道:“謝謝珂哥。”
次日,王珂便讓人來領著褚墨和楊謹修到了新住處,這是一個獨門小院,進門西邊是一個葡萄藤架,藤上剛長出些許綠芽,東麵是一口井,井前邊開著一小片土地,可以用來種些蔬菜,後麵長著一棵老桃樹,此時枝頭掛滿了粉白色的桃花。正對幾間房舍,從東到西分別是廚房,堂屋,臥房,書房。茅廁開在西麵院牆角落,上麵爬了些藤蔓,倒是還沒長葉子。
楊謹修對這新住處很是滿意,“弟弟,過幾個月咱們就可以吃葡萄了。待天熱了,搬兩個凳子到葡萄架下,可以一邊乘涼一邊吃葡萄。明兒我再種點菜,就不用出去買菜吃了。”
褚墨看了眼光禿禿的黃土,微微點頭,有些疑惑這地裏真能種出東西?
見褚墨點頭,楊謹修大受鼓舞,視線又移向那株桃樹,桃樹主幹極大,橫亙一條分支足有成人大腿粗細,非常適合做秋千,“弟弟,你坐過秋千嗎?”
秋千?從小除了撥浪鼓什麼都沒玩過的褚墨看向楊謹修。
“就是……怎麼解釋呢?”楊謹修撓了撓後腦勺,“我去找繩子,給你做一個!”
楊謹修動作很快,不出三個時辰,褚墨便被他按在秋千上,這秋千隻是很普通的兩根麻繩和木板串起來,十分簡陋。
楊謹修獻寶一般站在褚墨身後,“我來推你,咱們先飛低點。”他推了褚墨一下,發覺褚墨腳墊在地上,身體僵硬,不由笑道:“別害怕,哥會保護你的。”
聞言褚墨稍稍放鬆了些,隨著楊謹修的力道,秋千緩緩搖晃起來,褚墨也很快適應下來,隨著秋千越飛越高,他臉上笑容也越來越大。
楊謹修一邊賣力的推著,一邊也跟著欣慰的笑。
這才是個小孩子該有的樣子啊。
半刻鍾後,楊謹修住了力,把秋千停下來,見褚墨側過頭看他,笑道:“外麵風吹著,小心別凍病了,改日出太陽了咱們再玩。”
褚墨依依不舍的站起來,又看了眼秋千,才隨著楊謹修進屋。
楊謹修心裏一軟,差點放棄原則讓他繼續玩,不過思及褚墨身體,還是拉著他回房間。
這些日子趕路楊謹修都是陪著褚墨一起睡的,除開第一日褚墨反抗過,後麵倒是習慣了,如今隻有一間臥房,兩人自是也住一間。
王珂早已過來打點過,租金也給到了半年以後,房內一應物什俱全,床單被褥皆是新的,隻需要自己鋪上便可用了。
楊謹修先給椅子鋪上軟榻,讓褚墨坐下,才開始收拾起來,他手腳麻利,收拾得很快,不出一會,房裏就變得井井有條。
或是剛玩時精神緊繃,突然鬆懈下來,楊謹修收拾完回過頭,便見褚墨在一邊昏昏欲睡,不由有些樂了,輕輕捏了捏他鼻子,“起來床上睡,椅子上睡要著涼。”
察覺有人捏自己,褚墨伸手一拍,隻聽“啪”的一聲,他忽然驚醒,正好見楊謹修收回手。
楊謹修摸了摸手背,哈哈笑道:“乖弟弟,你這力道比先前可大多了,看來身體是好多了呀。”
褚墨臉有些紅,悄悄去看楊謹修的手背,隨即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扭開頭,逗得楊謹修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