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電之後溫度驟降,季銘睡在客廳也沒有被子,肯定會很冷。
現在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可糾結的了。
況且季銘那麼紳士,他實在沒理由讓對方睡沙發。
眼看季銘就要關門離開,曲宴連忙叫住他:“等等!”
因為剛剛哭過,他聲音還帶著點糯糯的鼻音,聽起來多了點撒嬌的錯覺:“你……和我一起睡吧,被子很大,我晚上睡覺很老實的,絕對不會搶被子。”
門口的季銘似乎有些猶豫:“沒關係的,我怕你不習慣……”
“沒什麼不習慣的!”曲宴坐起來,拍拍身旁的位置,“不然我去睡沙發也行,本來就是我打擾你,怎麼好意思讓你……”
話還沒說完,季銘已經嚴肅地打斷了他:“你睡沙發會感冒的。”
“你就不會感冒嗎?”曲宴反問。
季銘這才無奈地聳了聳肩,走到床邊:“好吧,那就睡一起。”
被子很大,床也很大,曲宴睡一頭,季銘睡另外一邊,兩人之間幾乎隔著條楚河漢界。
季銘的確是一個很禮貌的紳士,大半的被子都留給曲宴,自己隻占了很小一部分。
他平躺著,並不回頭,給曲宴留夠充足的睡眠空間,臨睡前還說:“如果害怕的話就叫醒我。”
曲宴隻覺得心裏暖暖熱熱的,十分安心。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曲宴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都亮了。
雖然空調停了,但被窩裏並不冷,周圍都是溫暖的味道,頭頂處還傳來讓他安心的呼吸聲。
等等!呼吸聲?
曲宴意識回籠,猛地睜大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恬不知恥地滾到了季銘睡的那一邊,整個人都縮在對方懷裏!
而且他的手,居然順著季銘的衣服伸了進去,手掌就貼在季銘的腹肌上!
曲宴連忙抬頭,季銘還閉著眼睛沒醒,他正準備悄悄把手拿開,身旁的人意識迷蒙地動了一下,然後抬起手臂圈住曲宴的後脊。
這下他整個人都貼在季銘懷中了。
季銘的睡衣上散發著淡淡香氣,胸口貼著對方飽滿的腹肌,兩條腿不知道該怎麼放,隻能和季銘的大腿緊緊挨在一起。
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兩腿中間那根灼熱的東西。
曲宴臉瞬間變得通紅,緊張地想要往後退,卻不小心驚醒了抱著他的人。
季銘剛剛轉醒,少了點往日的淡定理智,仍然牢牢抱著曲宴,神智像是還混沌著,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好冷,等等再走。”
天亮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已經來了電,隻是空調溫度仍然不高。
如果離開季銘的懷抱,滾到另外一邊冰涼的被衾中去,是有點冷。
曲宴沒敢動,呼吸輕輕地灑在季銘脖頸處。
他感覺季銘腰往前頂了頂,像是無意識地輕輕蹭了下他的腿心,又迅速挪開。
“醒了?”季銘應該是徹底清醒過來,正垂著頭看他。
曲宴長睫不小心搔刮到男人堅毅的下頜,他微微向後仰頭,一張精致白皙,又帶著點朦朧睡意的小臉呈現在季銘麵前。
柔軟的唇瓣近在咫尺,甚至不用低頭,就能一親芳澤。
季銘壓住心底的燥火,喉結微微滾動,聲音暗啞地問:“昨晚睡得好嗎?”
懷裏的小漂亮輕輕勾唇,笑容裏滿是依賴和信任:“挺好的,什麼時候來電的?”
“應該是天快亮吧。”季銘道,“來電之後我給酒店前台打過電話,昨晚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或者可能是……天亮之後,一切都恢複如常了。”
“恢複如常?”那是不是意味著秦堯也沒事了?
曲宴想爬起來給秦堯打個電話,季銘卻沒有放他走的意思:“你想不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曲宴一怔,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季銘一邊感受著懷抱美人的溫存,一邊裝出平靜理智的樣子,緩緩道:“還記得上個月突然出現的那場紅月嗎?”
曲宴心裏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季銘接下來的話再次將他拉入好不容易逃脫地噩夢中:“三年前的十二月二十號,也就是楚然在鏡湖墜湖的那天,也出現了紅月。”
“所以我猜測,他的死應該和紅月有關。”
三年前就出現過紅月?
所以季楚然的突然死亡……是不是也和那個“神”有關?
難道說,他也是所謂的祭品之一?
“怎麼了,想到了什麼?”
季銘低頭下頭,用下巴蹭了蹭他蹙起的眉心:“為什麼皺眉?”
曲宴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在靈山的經曆告訴季銘。
但如果說出來,就不可避免的讓他知道有人冒用他弟弟的身份生活了三年。
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
就在曲宴猶豫的時候,客廳隱約傳來門鈴的聲音。
門鈴隻響了兩三次,就變成了瘋狂的砸門聲。
“季銘,給老子開門——”
是秦堯的聲音。
曲宴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季銘察覺到他的緊張,並沒有把他從懷裏放開,而是輕聲問:“你很怕他嗎?”
曲宴也不知道該怎麼定義自己對秦堯的情緒。
他就像一隻過度熱情的大狗,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曲宴身上,稍有不慎還會汪汪大叫。
這的確讓曲宴很煩惱。
“昨晚他身上發生了那種事情,再繼續呆在他身邊,肯定不安全。”
季銘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聲音裏都是沉穩和安定的氣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離開秦堯,讓我來保護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