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有有姐,你說。”
“今兒一日你都在村子裏吧?”
“嗯。”
“那今兒村子裏有人來尋人,你可知曉?”何有憂本是想回來問問李叔他們的,可給王婆子看病耽擱了時辰,回來時,李叔他們早已下工了,一時間她沒地方可打聽,也就隻能問二娃了。
二娃點頭,“曉得,聽說是尋一個高高大大,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如果線索是真的,還能給五兩銀錢的賞銀呢?當時我也在場,看了那畫像,當真是長得好看。”
“五兩?!那麼少?!”可真是扣扣搜搜,光是陸望舒這雙手都不夠五兩了,也真開的出來。
“五兩銀子少嗎?”二娃對何有憂的反應很奇怪。
何有憂笑笑沒接他的話,“那二娃,你看那畫像,看著有沒有覺得眼熟?或者當時的叔叔嬸嬸有沒有說見過那畫像上的人啊?”
二娃思忖了片刻搖頭,“沒有,大家都說沒見過。就如一個嬸嬸說的,那樣好看的人,隻要在大街上見過一麵就不會忘記地,所以不會記岔的。”
好看?
何有憂回想前一夜,她不小心扯掉陸望舒部分絡腮胡,露出來後的麵容,小聲嘀咕,“好看麼?我怎麼不覺得?”
可見二娃以及大家都這麼說,何有憂對陸望舒那隱藏在絡腮胡下的真實麵容突然起了濃厚的興趣。
“有有姐,為何突然問這個?”二娃好奇。
“哦,我回來時,就聽說了這事兒。我聽聞是個好看的男人,你也知道你望舒哥哥長得五大三粗的,我這心裏自然也對好看的人好奇啊。”
“咳咳……”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了一道輕咳聲。
何有憂如見鬼似的起身跳到一旁,她尷尬地看著陸望舒,“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陸望舒沒理他,隻走向二娃道:“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二娃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一眼,末了衝何有憂道:“我倒是覺得望舒哥哥長得也好看!”
說完,小屁孩邁著短腿蹬蹬蹬地跑遠了。
何有憂閉著眼睛,真是無地自容啊。
她好端端的編排起陸望舒的長相來做什麼,是嫌命太長了嗎?
何有憂不敢看陸望舒,生怕他又挑起了他古怪的脾氣,回頭弄死她。可等了半餉,何有憂隻等來一句:“天氣冷,進屋吧。”
“咳咳,陸望舒你不怪我方才說你醜嗎?”何有憂心下疑惑。
“怪你做什麼?”陸望舒語氣淡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說著,他已邁進屋子的大長腿一頓。
隻見他幽幽轉回身,神色奇怪地看著何有憂,“既然你這麼好奇我長得如何,為何不親自來問我?”
何有憂咽了一口口水,定定地看著陸望舒那雙深邃如夜空的眸子,半餉都不知該如何作答。
末了,她似做逃避地揮手,“嗐——那都是我誆騙小孩子的。二娃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我本就曉得他們找的人是誰,自然得尋個正當的理由去打探情況了。愛美?我自個兒都已長得那麼美了,視覺疲勞了,那玩意兒我不稀罕。”
說罷也不等陸望舒接話,她就已矮著身子心虛地從陸望舒身邊鑽進了屋內。
陸望舒看著做賊心虛的何有憂,眼裏盛滿笑意。
何有憂不愛美嗎?
在陸望舒看來卻並非如此,她十分在乎自己的外貌,也在乎別人的。猶記得,當初救下她,她醒來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是,“你這個醜八怪,離我遠點兒。”
陸望舒雖慣來都認為,容貌不過是外物,但也從沒聽人罵他是醜八怪的。
所以,何有憂說她不介意容貌這話,陸望舒是不信的。
除非……何有憂不是何有憂。
—
次日,何有憂沒有出門,一整個早上都趴在桌上寫寫畫畫,快近午時才放下筆起身。
她出了屋子,來到隔壁工地上。
遠遠的便瞧見李叔和蔣嬸子忙碌的身影。
“李叔,您在忙呢?”
“是啊有有,你怎麼有空出來?”李正來陸家做工大半月了,除了去鎮上,這有有平日裏就是采草藥或者在屋子裏配置藥材,倒是鮮少見她出來與他們說話。
“嘿嘿,平日裏忙麼,”何有憂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今兒我來尋李叔,是想問您一件事兒。”
“嗐,有什麼事兒隻管說吧。”
“先前我聽張叔說您的木工活兒爐火純青,所以想請您看看這件物什是否能做?”何有憂一麵說,一麵將手裏畫了一早上的圖紙遞到他麵前。
圖紙上所畫的是前世製作藥丸時,用來搓丸子的工具。隻要揉成長條往這板子上一擱,拿著板子來回幾下,大小相同,圓滾滾的藥丸便製作出來了,完全不用自己一顆顆動手捏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