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貫門謀劃的竟然是複活這個毀天滅地的妖物,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鍾遙攙著他往薺花鎮走,憂心忡忡:“這個劫這麼不好對付,以後怎麼辦?”
謝雲深腳步不穩,踉踉蹌蹌,語聲倒還平穩:“既然他能被擊殺第一次,也就能讓他死第二次。”
“那他之前是被誰殺死的?”鍾遙好奇地問道。
她卻沒等來謝雲深的回答,她偏頭望去,隻見謝雲深手背抵著額前,緊緊咬著牙,搖搖晃晃,似乎馬上便要跌倒。
“之前……是你,還有……”謝雲深話未說完,再次一頭摔進她懷裏。
鍾遙經曆過一次,此時早有了經驗,隻見她氣沉丹田,紮了個馬步,雙手伸出,將他牢牢固定在了身前。
謝雲深再次失去了意識。
看到眼前漫漫長路,她歎了口氣,雙手扶著謝雲深的肩,開始艱難地拖著他朝著薺花鎮的方向走去。
她又抱又扛,連拖帶拽,使盡渾身解數,好歹是來到了薺花鎮門前。
城中百姓已經開始了忙碌的一天,鍾遙在渡口找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把謝雲深扛回了客棧。
但朱老板卻非說從來沒見過他們,她隻好重新開了一間房,讓謝雲深和自己住在一起,方便照料。
也不知道正貫門是怎麼控製的這些百姓,是不是傷到了他們的腦子。
回到客棧,鍾遙隻歇了口氣,便問朱老板要了紗布和藥物,給謝雲深處理傷口。
但她剛掀開被子就愣住了。
謝雲深的手臂和鎖骨上出現了白色的鱗片,鱗片泛著瑩潤的光澤,卻被血浸得斑駁,而這鱗片似乎還有向脖頸和胸口蔓延的趨勢。
不知是否清醒,謝雲深閉著眼,舉起一隻手臂擋住鎖骨,口中模糊不清地囈語:“……你……別看……”
鍾遙頓了頓,拉起他的手臂放平,給他蓋上了被子,大步跑了出去。
她在街上奔跑,撞了許多行人,卻也顧不得許多,她一邊跑,一邊仔細地搜尋著醫館的牌匾。
雖然她知道,尋常大夫多半並不能治好一條龍的傷,但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成千上百年的折磨,加上幾次重傷,謝雲深的傷,怕是比她想象中的要重得多。
再差的大夫,總也比她這個包紮傷口隻會打蝴蝶結的人強。
她七拐八拐,總算看見一家店麵上掛著“回春堂”三個字,裏麵有一位大夫,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鍾遙走進門,急切地喊:“大夫,我家有人重傷,您能來看看嗎?”
那大夫隻是趴在桌子上,並不出聲。
她實在心急,便去搖了搖他,誰知這人身子僵硬,竟是已是斷了氣。
她嚇了一跳,後退兩步,碰倒藥架,驚動了後院煎藥的童子,童子掀開門簾走出來,問道:“客人要買藥還是看病?我家先生在那,問他就行了。”
“他,他,他,”鍾遙結結巴巴,“他不是死……去世了嗎?”
“客人這是說的什麼話?他五分鍾前還叫我把藥煎上呢。”童子看了醫生一眼,笑道,“我家先生是貪睡了些,也不至於這麼咒他,你推一推他,把他推醒不就好了?”
聽見後院藥爐發出尖銳的鳴響,童子慌慌張張地轉身回去:“我那藥要燒幹了,客人你有什麼跟我家先生說吧。”
鍾遙壯著膽子又碰了碰大夫,隻覺得他身體已經僵硬,顯然已經死去了很久,太陽穴處有一個針孔,不知道是不是致死痕跡。
那,五分鍾前童子喊去煎藥的那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