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行回來,退星都會要求和陸迦靈識交融,一次比一次霸道、一次比一次索求無度。
陸迦一開始覺得新鮮還順著他,後來被要得煩了,單手把他拎起來警告:“別得寸進尺啊。”
現在就這麼凶,恢複記憶了還了得?
退星盯著陸迦的薄唇,看著那兩片粉嫩的唇瓣隨著說話不停開合,忽然猛然前衝,一口咬了上去。
陸迦沒防備,被退星吻了個正著。
退星一開始攻勢凶猛,虎牙甚至戳破了陸迦的下唇;後麵不隻是冷靜了還是怎樣,反而變得膽怯柔和,慢慢退出陸迦的唇,看到陸迦唇角的血跡還小心舔了舔。
陸迦無語地按了下唇邊傷口:“你是不是找死?”
換了前兩個世界,現在這家夥一定已經變成黑灰了。
做都做了,退星脖子一硬:“說好的獎勵。”
陸迦氣笑了:“誰跟你說好這個獎勵了?沒大沒小,自個兒去藥田關三天禁閉去!”
說完手腕一甩,直接將退星丟出了窗戶,精準落進了藥田。
退星爬起身,拍掉身上沾染的塵土,臉上欣喜中透著茫然和後怕,還摻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自卑。
每次他和陸迦相處,都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兩個雲鶴宗弟子說過的話。
陸迦待他好,是因為他自己、還是因為他是向隕天送的東西?
看陸迦對向隕天的態度,退星覺得不應該是後者;可即便陸迦日常諷刺向隕天,依然沒有和向隕天解除道侶關係。
而且……就算沒有向隕天,配待在陸迦身邊的人又會是誰?
退星垂下眸,看著自己的獸爪,異色雙瞳中閃過一絲陰翳。
這雙爪子可以裂石,卻不能像人族的雙手一般輕柔地牽起他人的手。
他的身份是獸奴,他的立場是魔族,和身為修仙界上三宗之一雲鶴宗的司白墨仙君本該是涇渭分明、毫不搭界的關係。
那人願意養著他、逗弄他,大約隻是修仙漫漫路上打發時間的玩物。
他不配要更多。
——可是即便一千次一百次這樣說給自己,退星還是無法壓抑自己愈發洶湧的衝動。
他試圖試探自己在陸迦心裏是不是特殊的,所以在向陸迦索要獎勵時愈發索求無度;
陸迦滿足他的索求後,他會有一瞬間的滿足和快樂,但隨後就是更深的不安空虛。
直到今天衝動越界,讓陸迦生了氣。
可那人生氣,也沒有當場打殺他,隻不輕不重地打發他關禁閉——這算得了什麼懲罰呢?
退星躺在藥田裏,仰頭看著漫天星光,異色瞳中的自卑和渴望漸漸沉澱入心海,凝成萬年不化的玄冰。
……
三天禁閉時間過去,陸迦來到藥田,看著露天坐著專心打坐的退星,輕輕挑眉。
還挺努力。
“醒醒,有事要做了。”
退星睜開眼睛,緩緩吐掉濁氣,站起身:“又要去秘境?”
“不用。”
陸迦晃了晃手裏的靈書,“魔域開戰了,我們要去前線。”
退星頓時想起之前聽那兩個弟子說過的話,因為陸迦主動來找他的喜悅瞬間一空,咬了咬牙:“那我呢?”
陸迦沒懂:“你以為我說的‘我們’是誰?”
退星瞳孔睜大,脫口而出:“不是你和向隕天?”
陸迦的笑容頓時消失:“別說這麼惡心的話。”
他上下打量退星,“向隕天和師父一起先行去了魔域戰場,按照宗門安排,我們要在一年後作為第二批支援——你都在想什麼?”
退星自知理解錯誤,頓了頓,岔開話題,“為什麼現在就要去?”
陸迦微微一笑:“當然先進魔域打探一下情況,日後坑人更方便。”
……
魔域之所以被稱為魔域,是因為這裏的土地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魔氣。
這些魔氣對魔域居民來說稀鬆尋常,但對修仙者來說不啻於劇毒,進入魔域的修士若做好防護、時時蕩滌自身,最終會被魔氣逐漸侵蝕,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修仙者和魔域的鬥爭根源也在於此。
魔域隨著魔族、妖族的擴張也會不斷擴大;魔域擴大一寸,修仙者的土地就少一寸。
而隻有陰神以上的修仙者才能淨化魔域土地,還原為淨土,所以魔域戰場上幾乎看不到丹境以下的修士。
像向隕天過去那樣以弱勝強、戰果累累的例子世所罕見。
退星神色複雜地看著身邊的人。
陸迦換了一身黑衣,容顏豔麗無雙,身邊縈繞著些微的魔氣,讓他看起來和真正的魔域居民沒有什麼不同。
但退星能感覺到那些魔氣不是陸迦自然散發、而是他刻意吸引到身邊來掩飾身份的。
像這樣的舉動對修仙界的修士來說等同於酷刑折磨,陸迦卻輕鬆寫意,似乎不在話下。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陸迦不管退星的疑惑,隻帶著退星在魔域中前進。
路上碰到許多覬覦陸迦美色的人,都被陸迦毫不留情地斬殺。
到了魔域的一座城池,他們總算有了片刻安寧。
陸迦打量著這座名叫“血劍”的魔城:“這裏是血魔君的地盤吧?你來過嗎?”
退星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有。”
“血魔君在三大魔君中是最低調的一個,隻龜縮在自己的城裏派屬下出征修仙界。”陸迦回想了一下原著,“三目魔將好像就是他手下?”
當然,現在的三目魔將恐怕已經因為延誤戰機被血魔君化作了膿血。
退星低聲道:“血魔君的招牌法術是血海生波,範圍很廣,遇到了恐怕很難跑掉。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進血劍城為好。”
陸迦唇邊露出一絲笑意:“你說的血海生波,是這個樣子嗎?”
隨著他的話語,血劍城內忽然湧起一波洶湧的猩紅浪潮,向著陸迦和退星猛然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