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給我看看你的背。”

真是一點也不按套路出牌,宣司咳了一聲:“看什麼?”

“你受傷了呀。酋長就是因為不注意才感染的。如果你的傷口也紅腫了,那很可能是感染了細菌,就必須要緊急處理了。”

宣司不懂什麼感染或者細菌。但麵對惠舒黑亮亮的眸子,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

手撐在地麵上,他緩緩轉過了背。

疼痛讓他連帶牙齒都抖了一下,但他臉上一臉平靜,不想被看出來。

宣司身上穿的也是獸人們傳統的簡易服裝。跨單肩的杏色布套,衣料可以說十分節約。一轉身便可以看到大半後背。

清瘦的背上青一條紫一條的,不是過去為了部落抗爭作戰留下的舊傷疤痕,就是被猩猩比利用鞭子抽出的痕跡。

惠舒看得時候心抖了一下,久久沒有出聲。

一直到宣司問了一句“可以了麼”,他才回過神來,低聲回答說:“止血了,傷口很幹淨,沒什麼大問題,你現在需要的就是多休息。”

的確也是這樣。宣司其實早已撐不住了。他轉回身來,眼皮垂墜。過了一會兒之後,竟真的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昏睡過去了。

山洞外冷藍色得月光灑在他的麵龐上,一片沉靜。

狐狸總是多疑而謹慎的。惠舒也知道原文裏宣司脾氣是很倔的,所以一隻孤零零一個人。

然而看到麵前這種沉靜的像孩子一樣的睡顏,惠舒不由的想。哎,如果總能這麼溫順就好了。

忙碌了一天他也覺得疲倦了。於是選在火堆的另一邊隨地躺下,做了獸人就不能講究那麼多。

很快,他也睡著了。

這一天雙月夜的月光比起平時來得更加美麗幽冷,幾顆流星從天空劃落,眷顧了山洞裏睡著的小獸人們的美夢。

早晨——其實時間已經是接近正午了,陽光照射到石洞的門口,一片橙黃。

惠舒睜開眼後第一件事就是側身看看宣司怎麼樣了。

——宣司竟然還在睡著,不過臉上的氣色顯得好多了。

嘖,一隻高冷的狐狸竟然比我還能睡。他輕輕地嘲了一聲,站起身。

在山洞地門口,惠舒一邊伸了個懶腰,陽光灑進洞窟裏,為少年清瘦頎長地身體勾勒出一道金邊。

真是個好天氣,要是陽光裏沒有輻射,一定是個適合郊遊的豔陽天。

他歪過頭又看看宣司。看上去是好多了,但感覺還是太憔悴了。

如果想要恢複地快一點,應該多吃一些肉。

宣司還要養病,那就靠他去找好了!

而且雖然他自己變成了蜂鳥,但是總不能指望他靠著蟲子和樹葉子生活嘛。

想到這裏,惠舒朝山洞外邁了一步。少年身形又化成了綠色的小鳥,展開翅膀朝樹林飛去。

在惠舒離開之後,躺在山洞裏的宣司的灰色眼睛立刻睜開了。

他看著小鳥飛走的方向,心裏有些複雜的情緒。

宣司其實很早就醒了。裝睡隻是因為某人睡得很香,所以他也莫名其妙地沒有睜眼,假裝自己還在睡著。

他不是一個愛騙人的狐狸,所以這樣演了一會兒,他有一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說到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

可能他還不習慣身邊有這樣一個人。

早上起來之後,應該跟躺在自己身邊的人說什麼呢?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