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華不禁想起初到聖京之日,深夜被個不知名的男子調戲。
同樣是有礙禮數,坤華卻感知那男子是為了迫使他摘下麵具,進而不再自輕認命。
而此時此刻,堂堂貴妃,分明隻衝著羞辱而來,若不遂了她的意,她盛怒之下必會使些手段。他自己的命死生無妨,說不準便會殃及家國和母親。
可是如若遂了她意,自己受辱倒在其次,萬一日後此事傳至邪羅王那裏,家國和母親不是照樣會罹難?
嗬,是了,這貴妃敢在寢宮行如此醃臢事,必有把握做到密不透風;退一萬步,就算邪羅王知悉此事,他雖雄霸一方,也不會輕易與中原為敵。
是以,兩權相較,此間他不得不從了這貴妃!
胡思亂想著,坤華已脫去大氅,兜帽隨之落下,那如墨長發再次傾瀉下來,飄逸非凡。
又解去領口束帶,露出一對優美鎖骨,王貴妃眯了眯眼,神色盡顯玩味。
像寵物,像奴隸,光天化日之下,供人觀賞,任人擺布。坤華羞憤難當,幾次欲扯開衣襟,卻又幾次躊躇不前。
就在王貴妃的臉色再次泛起慍氣之時,突然寢宮一角房梁之上,墜下個灰不溜的物件兒,伴著一聲慘叫,那物件兒重重落到地上,眾人才看清是個小太監。
沒等那小太監坐起身,緊接著又是一聲叫喚,一團黃物又滾了下來,正砸在小太監身上,疼得那小太監又是連連慘叫。
坤華定睛,那第二個從房梁上摔下的,不正是那晚調戲惹火的黃衫男子嗎?
“哎喲哎喲……太、太子,奴才快被您壓死了!”
太子?!
“你皮糙肉厚的,哪兒那麼容易死啊。”黃衫男子起身站好,似是全然不見周遭眾人的驚詫眼神。
他好整以暇地屢順了長發,將手中折扇扇柄向內握著以示尊敬,向那榻上貴妃行了揖禮:“兒臣拜見母親。”
王貴妃才二十三,怎會生出這麼大的兒子?隻不過她深得皇上恩寵,地位堪比中宮,太子的這句母親,乃是礙於權位尊敬。
王貴妃早已驚得目瞪口呆,良久才緩過氣來,忙問:“你、你怎麼在這兒?!”
“啊哈,母親見諒,兒臣本想和小順子一道潛入母親的殿中偷些珠寶換些錢花,不想母親寢宮的房梁竟是舒服得很,我倆梁上君子,竟在梁上睡了過去。”
“胡言亂語,你分明是在偷窺!”
“哎呀,母親明察,兒臣偷窺也是不得已啊!我倆睡得正酣,不想被話語聲吵醒。
“天地良心!兒臣實在不忍打攪母親辦正事,可母親這裏上演的戲碼實在精彩,看著看著我就來了精神,一個身子不穩就摔了下來。”
身後太監小順子揉著腰背,暗自撇嘴。來這裏偷東西確是不假,藏在房梁上睡覺也不假,碰上好戲偷窺也不假。
可分明是那個樓月質子將要脫去上衣的時候,他被太子推下了房梁,不知這風流太子又要鬧什麼妖。
太子此言倒提醒了貴妃,她忙拉起觀賞美男時不知不覺脫下的披肩,看看同樣衣冠不整的坤華,試探著問:“你……都看見了?”
白朗:“是啊母親,兒臣全看見了,母親發起情來真是風華絕代!”
王貴妃:“放肆!”
白朗:“兒臣放肆也並未一日兩日了,母親還留著兒臣小命,當真是菩薩心腸。”
王貴妃:“你知道就好!別以為你是太子本宮就不敢動你!”
白朗:“母親不敢動我是想找個機會也看我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