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個身著紅衣,身上背著羽箭的女子正伏低著上半身,屏著氣息靠近。

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女修帶著的弓箭通體瑩白,散著溫潤的光,一看就不是凡品,自己須得小心應對。

池魚杏目一凜,禦劍過去。

果不其然,那女子見霸霸與那怪物纏鬥,兩眼一眯,拿出身後的羽箭準備來個一箭雙雕。

結果被趕來的池魚一個劍花打破了陣勢,她見池魚也是個女修,驚怒的臉立刻變了樣,眼裏盡是輕蔑。

“怎麼,這位道友也是要與我分一杯羹麼?”

看來她是將自己當成壞她好事的了。

池魚不想和她多費口舌,劍尖一轉,頂向她脖子,“不想沒了命就趕緊離開,不要逼我動手。”

“看來……道友是不想同我好好說話了是嗎?”

她一邊動著嘴皮子,衣袖下的一隻手悄悄結了印,一隻羽箭悄無聲息地碎裂消失為一縷輕煙,而後在池魚身後不遠處暗暗聚攏成形,重新凝成一隻箭的樣子,箭尖直指池魚後心。

“那……你就下地獄吧!”那女修眼光一厲,下一秒那箭咻的一聲,劃破空氣,向她射來。

千鈞一發之際,池魚翻轉劍身抵住了那箭的攻勢,箭尖與赤流摩擦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但畢竟品質上存在差距,赤流出現了絲絲裂痕,與她一同被這神箭的衝力震出了數十米遠。

這樣一個來回下來,池魚已經摸清楚了那女修不擅近戰,而自己又是恰恰用劍,最擅長近攻。

自己必須近了那人的身才有勝算。

神兵隨主,隻有主人死了,它才會停止進攻,徹底不能構成威脅。

既然那人下定了決心要自己的命,那就別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在天界時,師父就曾教導過她,當敵人已經存了取自己性命的心思,若是不下殺手,死的就是自己。

早前那女修趁她不備時拉開了距離,躲在暗處又發了五根羽箭出來,並著之前的那根一起化作箭陣朝她襲來。

她用盡全力躲避箭陣的鋒芒,不顧箭陣帶起的煞氣刮破麵頰和胳膊,鎖定了那女修藏身的位置,腳尖一繃,將靈力灌注到赤流之上,使出了穹天漏第九式。

焰色的劍光映著少女烏發亂散的背影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炬火向那人砸去。

“噗嗤”,正中心髒。

她身後的箭陣也應聲而散,人死神器滅,一切威脅都消失了幹淨。

大汩大汩的鮮血噴濺而出,濺在她的麵上,身上。

池魚後知後覺地撫上臉頰,久久地看著手上刺目的鮮血,一時無言。

微風徐徐吹起,須臾之後,一隻玉質修長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順著動作抬上眼去,看見了一張無比熟悉的,帶著淺笑的臉,眼裏滿是愉悅與興味。

“師姐,怎麼光站在這兒不說話了?”

見她不回答,他也不惱怒。

少女明明身上盡是血汙,但那雙眸子仍然亮得驚人,既靈動又堅毅,像是林間的鹿。

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淨她麵頰,而後又像是嫌它擦得不幹淨,索性動用靈力修複她的傷口,替她滌淨麵上和身上的血汙。

是啊,她就應該如此,身染汙碎,同他好好地待在一起。

他本就不是身在潔白無瑕的雲端,墮落也好,自生自滅也罷,她須得陪著他一起。

她合該就是他的啊。

等慢條斯理地將她身上的髒汙褪去,他牽起她的手,與她五指緊握。

屬於他的冷冽磅礴的靈力灌注到她掌中,又從她指尖逸出,一點一點將地上的屍體燒融成了一灘骨灰混著的血水,被地上的土吸收得幹幹淨淨。

同時,他在她耳邊低語:“師姐,殺完了人必須要處理幹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