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任著筏子飄,她已經半蹲在了筏子上,防備任何異動,隨時準備動手。

但她外放的氣息仍是毫無所知的,天真無害的,就在剛才,霸霸對她說筏子底下有東西伏著。

霸霸蹲在了她肩頭,細細地向她彙報:“它大概離我們隻有三十尺,等水麵冒出小泡泡的時候咱們就離開筏子。我能感應到這是個分神期的劫獸。

比我低一個境界,應付它應該是沒問題的。小魚兒,你修為不夠,到時候在旁邊幫我補補刀就成,注意保護好自己。

之前我藏拙藏了那麼久,現在也是時候露出點真本事了,否則豈不是辜負了這麼長時間以來小魚兒帶我見識的那麼多好吃好玩兒的東西。”

它向她挺了挺胸膛,又將脖子上掛著的她送長命鎖用爪子扒下來放到她掌上,囑托道:“一會兒我得變回原形,戴著這個肯定得崩掉,這個先放你這兒,等打完了架變回來我再戴回來。”

她淺笑著摸了摸它的頭,眼光落到平滑如鏡的湖麵上。

雖然說這聖君任由眾人攜帶機緣進來,對她來說是極有裨益的,霸霸可以展露真正實力來幫她。

但也同時意味著其他掌有機緣的人也會對她們造成威脅。

有的是有修為極高的靈寵,像是霸霸這樣的。

還有的是些神兵仙器之流,都是不好對付的角色。

倘若他們遍尋不得妖獸,或者幹脆想著埋伏別人,趁火打劫的話就十分不妙了。

無論如何,她不去覬覦別人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允許他人犯到自己頭上。

一個,兩個,微小的氣泡從水下升上來,轉瞬破裂,耳邊傳來霸霸的厲喝:“小魚兒,快,飛身離開筏子!”

一聲悠悠劍鳴,她旋身跳上赤流,懸在了半空中。

就見霸霸引頸長嘯,毛色一寸寸變得潔白無瑕,與此同時它的體格在刹那變大數倍,龐大得像是一座小山丘。

它驟然跳離了那竹筏,落腳到小島上。

隻見下一秒竹筏四分五裂,一個巨大無比,滿是獠牙與腥臭涎水的深淵巨口瞬間就吞噬了那竹筏。

見偷襲落了空,那巨口又迅速沒入水中。

霸霸一掌朝天,從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呼嚕聲,漸漸地天色發生異變,烏雲密布,而後足足有人的腰身那般粗的金紫色天雷被聚到它掌中。

像是有所覺,它身下的小島竟要翻滾過來,島上的樹木傾倒,被水淹沒。

看來這島並不是真正的島,而是那怪物的背!

好在霸霸淩空而起,它手中已經醞釀完成的,使周遭亮如白晝的紫色雷爆下一刻重重拍向那正要隱沒於水中的“島”。

那“島”頓時四分五裂,有猩紅的血液漫開在水中。

霎時淒厲到撕扯靈魂的尖叫破過沉沉的湖水刺激著人的耳膜。

原本平靜的湖水沸騰起來,水麵鼓蕩如同燒開了的熱水一般。

滔天的巨浪裏突然伸出了三個巨大的蛇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霸霸咬去。

很顯然,方才咬碎竹筏的巨口就來自其中一個蛇頭。

霸霸見那怪物受了創傷,惱羞成怒地反攻,它並沒有慌張,張口吐出熊熊烈焰,避開了怪物的攻勢,狠狠地咬上中間那顆蛇頭。

火焰觸及怪物幽黑的鱗片如沸水滴油一般爆炸蔓延,頃刻見那顆頭就化為了灰燼。

池魚看得心驚肉跳,但她不敢泄露自己的氣息,更不能貿然去幫霸霸,畢竟她的修為遠低於它們,又是霸霸的軟肋,倘若怪物掉頭來攻擊自己,沒有把握全身而退的話反倒會壞事。

也許是天雷的緣故,周遭霧氣褪去,湖岸清晰可見。

她必須得提防來自岸邊的來自其他試煉者的威脅。

這裏的動靜這麼大,肯定會引來其他人,她得做好霸霸的後盾,擋住可能出現的暗攻。

將靈識放到了最大,她地毯式地搜索周遭數裏之內所有生靈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