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盞,抿上一口,歎息道:“頂不住也要頂,我已經和皇上身邊的海公公說過了,對外統一口徑,並且已太後禮佛為由,拒了一切請安折子。”
衛秋雪嘶了一聲:“海公公是先皇的心腹太監,他現在伺候小天子,能和咱們是一條心嗎?”
這一點朱祈真也是猶豫的,海公公現在是兩朝天子的近侍,身份特殊,他雖然也是皇家血脈,但到底不是皇子,加之又是清君側的領頭人,鬧了一場圍宮,指不定海公公心裏會怎麼想。
他初衷是要推翻太皇太後的垂簾聽政,迫害皇室扶持外戚,並不是想自己稱帝,如果海公公對他對著幹,那他有必要查一查,海公公是不是太皇太後的餘黨了。
衛秋雪看朱祈真突然不說話了,隱藏在廣袖下的素手,緊張的攥成拳頭,默默在心裏勸自己不要慌張。
身邊男子的氣息她肆無忌憚的吸允著,好像每一口呼吸都要讓她活的久一點。衛秋雪提著一絲小心,試探開口:
“真哥,茶要涼了,我讓他們換一盞?”
朱祈真被打斷了思緒,他側眸睨了一眼那張和衛春雪有六分像似的容顏。
好脾氣道:“不必了!”
嘭的一聲蓋上,擱置在旁邊的桌案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與衛秋雪對視良久,像似探究。
被如鷹一般的男子盯著,衛秋雪害怕又貪婪,她想被這個男人注意到,可是她又怕被看出破綻。
其實她找到了姐姐,並且親自下令斷了姐姐的今生。她不管來世如何,她隻要今生自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朱祈真這次前來,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他內心很失落,可是他不會像對待旁人一樣對待衛春雪的家人,自然是收斂了氣性。
甚至他看出了衛秋雪妝粉之下的疲憊,怎麼蓋也蓋不住的黑眼圈,他想,秋雪是親妹妹,應該和他一樣著急吧!
朱祈真嘴角一揚,道出一席安慰的話語來。
“別著急,咱們梁國的疆土又擴充了不少,興許我們應該把找的地界再擴寬一些。”
說完,他覺得有點好笑,明明自己也很著急,現在卻要安慰別人,誰又能安慰他?
衛春雪可以令他抒懷,可是她到底在哪裏?
從朱祈真口中聽見我們兩個字,心髒如小鹿亂撞,衛秋雪甚至能聽見自己心在噗咚噗咚的跳動。
朱祈真留意到衛秋雪,用手捂住心口處,以為她是心悸的病又發作了,他起身離開,走到門邊他淡淡道:“你注意休息,等會兒我會叫太醫院當值的人過來為你把脈。”
衛秋雪沒有追出去相送,她正沉醉在剛才的情景裏,朱祈真關心她了。
太醫院的人通常隻伺候宮裏的主子,偶爾有主子的恩典,可為其他人診脈,通常得到恩典的人家,都會跪謝天恩浩蕩。
朱祈真現在是攝政王,輔佐小天子處理朝政習文,手握實權,他願意為自己叫來太醫院的人,是不是證明,她可以融化這座冰山?隻要她努力!
又出了一會兒神,就聽見流雲來報,太醫進府了。
衛秋雪臉色柔和了不少:“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