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樹下,有人起了個頭,則有更多的村婦,結伴聚在一起嚼舌根。
一個穿淺藍色衣裙的婦人,背靠樹幹,手裏捏著瓜子不停的磕:“唉喲,要我說,長的漂亮有什麼用?女人的命不好,嫁給短命的兒郎不照樣要守寡嗎?”
“是啊,命不好,怪可憐的!”
人堆裏,還真有女人說出憐惜的話語,一些年輕媳婦就不樂意了,推了那人一把。
“噯,你這麼可憐她,要不然把你男人讓給她唄?你們以後姐妹相稱?”
剛才還一臉惋惜的中年婦女,立馬翻臉啐了一口:“平頭百姓家不許納妾,再說了,我自己的男人憑什麼讓出去?”
起哄的婦女身子一躲,輕巧的避開了對方的口痰。她眼底是一片涼薄:“又不是我可憐她!”
悠哉悠哉磕瓜子的婦女,又一次添油加醋道:“哼,我告訴你們,回去把自家男人看緊了,這種年輕寡婦個個都是狐媚子,想男人想瘋了,指不定會亂撲。”
有人不同意她說的話,忙反駁道:“我看別人挺端莊的,不像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再說了小玄子可是宮裏出來的,他的親戚不至於沒臉沒皮吧?”
年輕媳婦呸呸吐出瓜子皮,挑了挑眉冷聲笑道:“你們又不認識,怎麼知道她不是這種人?”
“是她自己寫在臉上了嗎?”
剛才反駁的婦女輕哼一聲,摸了摸手腕上的銀手鐲,傲氣的笑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守寡還不老實,愣是給自己找了下家。”
“你!”
磕瓜子的婦女,自己就是二婚,在丈夫剛過身沒多久,就和現在的男人安通款曲了。
剛嫁人才小半年就生了娃兒,旁人又不是傻人,還看不出來其中的問題?不過是大家沒搬到明麵上說罷了。
“哎呀,你們不相信我,有你們吃虧的時候。”磕瓜子的婦女很心虛,氣勢也弱了一截,撂下一句話,灰溜溜的離開了。
她自己心裏有心結沒放心,最聽不到有人在她麵前提她還是寡婦那時候的事情。
其他人沒有散,繼續圍繞衛春雪展開話題,大家商量著要不明天一起去小玄子家會會她。
等商議出了章程,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衛春雪起不來。額頭上全是細汗,渾渾噩噩的躺著,感覺有一塊溫熱的毛巾,在為她擦拭。
“肚子好疼~”
衛春雪痛苦的呻吟著。
銀霜看自己主子,一夜過去,突然生病,心裏萬分著急,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天亮了。也不知道主子難受了多久。
小玄子早被她打發出去請大夫了,銀霜看不出來病症,隻好拿毛巾給主子擦拭汗珠。
“主子,你再忍忍,大夫快來了。”
又過了一陣,急促的馬車聲,停在院子門口。
小玄子抓著年邁的老大夫往裏走。
老大夫年事已高,被他抓疼了手,使勁掙紮:“你慢點,老夫腿腳不便。”
聽見吵嚷聲,銀霜心急的出去,從另一邊架住老大夫,硬是把人半抬著走。
“對不住了老大夫,勞駕您快點進去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