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你沒事兒就看魚,直到眼睛能跟上魚兒為止。”
單采兒一聽,不用她慢慢拿針,便笑著答應了。
從單家離開,衛春雪的心裏不曾平靜。
她失憶了,對於過往,她的腦子裏麵一片空白,她想自己應該和小天子關係極好的吧。
當時自己第一次見到魏大寶,就油然而生出一種善意,後來遇見秦小剩又心疼他的遭遇。
想來她一定是喜歡小孩子的,小天子雖然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她曾經應該也視作家人一般。
若是單采兒真的有幸中選,那她是不是可以代替自己,在宮中陪伴著小天子?
思量至此,她對單采兒入宮的事情,又有了些許釋懷。人真的很奇怪,竟然會有親疏遠近的感覺,明明她剛才還在為采兒擔憂,明明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伴著小麻雀的歡呼吟唱,衛春雪回到家中。
小玄子看見她走進來,獻寶似得拿起一隻竹條編製的小罐,裏麵發出唧唧的叫聲,和蛐蛐震翅的聲音。
“主子,你聽!今日霜姐兒讓我去半山腰抓的,是不是很強壯?”
“銀霜?”
衛春雪轉頭去看火房,就發現忙碌的身影,動作一頓,也回頭探了身子出來。
“主子,小玄子他這不是沒事兒嗎?我就想著讓他去抓蛐蛐回來玩兒,我給他說主子您是鬥蛐蛐的一把好手,他還不相信呢!”
小玄子別扭的笑了:“鬥蛐蛐是男孩愛玩的,主子是金枝玉葉,真玩的很好嗎?別說我不相信,宮裏也不會有人信吧!”
銀霜飯菜也不著急做了,忙拱火道:“主子,您讓小玄子長長見識唄?不然他要以為我拿話哄人。”
衛春雪聽罷,笑著眼角一彎:“小玄子,你把蛐蛐放出來我看看?”
小玄子一把收回竹罐,緊緊捂在胸口不撒手。
“我好不容易才逮到這隻白青蛐蛐的,放出來跑了怎麼辦?”
小玄子試圖討價還價:“主子,您打開蓋子偷偷看一眼就行。”
衛春雪又笑:“不看不就不看,你這罐子裏麵,明明有兩隻。”
“一隻是蟹白青,另外一隻是蟹白黃。”
衛春雪隻需要用耳朵來聽,很輕鬆就分辨了竹罐裏麵的動靜,小玄子睜大了眼睛。
“主子,您真的會鬥蛐蛐啊!”
靠聽聲辨認蛐蛐品種的功力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小玄子一下就佩服了。忙把自己手上的竹罐重新遞過去。
衛春雪接過,扒開罐子把兩隻小家夥放出來,隻看外觀,就知道是剛成年沒多久,前足和中足力量不夠,隻有振翅能壯聲勢。
“嗯,是一公一母,它們還不夠壯,想拿去鬥,再養些時日。”
“小玄子你去挑一桶河水回來,給它們洗個澡,然後找幾個陶罐,把它們分開飼養。”
小玄子聽得雲裏霧裏:“頭一回聽說蛐蛐要洗澡的,主子,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