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齋飯是一碗白菜豆腐湯,一碟醃蘿卜片,幾個饅頭。
衛春雪吃的很慢很慢,整個人心不在焉,連秦小剩都發覺了。
“姐姐你在想什麼?”
衛春雪深深歎了一口氣,放下碗筷,慢悠悠的答道:
“我在想過去,我的過去,現在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是誰,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我的家人在哪裏?我的的一切。”
“姐姐~”
秦小剩第一次聽見姐姐提及自己的事情,他不太明白,彷徨的不知道該如何出言安慰,從前都是姐姐來安慰自己,現在他該做什麼?
“沒事的,我相信自己從前不是壞人,倘若倘若我真的是壞人”
衛春雪放在桌上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不,姐姐你絕對不會是壞人。你是我見過最漂亮最善良的姐姐。”
衛春雪苦笑一下:“小剩謝謝你。”
夜晚,兩人和衣而睡。
衛春雪盯著床簷發呆,耳邊是秦小剩均勻的呼吸聲。她還是無法釋懷,今天看見寶石袈裟的痛苦反應。
她好像真的遺忘了許多重要的人和事物,可是有誰能來告訴她,到底忘了什麼?
後半夜,窗外淅淅瀝瀝的打著雨點,衛春雪伴著雨聲混混欲睡。
早晨,秦小剩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壓根不知道。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大亮,隱隱約約能聽見僧人上早課,在集體誦讀早課經文。
“哎~熬夜傷人呐。”
衛春雪難受的捂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身。
拿起黃銅鏡對鏡自觀,臉色極差,一雙美眸浮腫。
拖著如灌了銀鉛的兩條腿再一次來到前方丈的禪房,衛春雪下了巨大的決心,再一次伸手拿起寶石袈裟。
“嗬~集中精力!”
眨了眨美眸,衛春雪盡力用最專業最飽滿的狀態來麵對需要縫補加固的地方。
一針一線,一分一秒的渡過,紅色寶石袈裟在它手裏跟活過來似得。
衛春雪再三檢查,確定沒有紕漏,才把它重新疊好,放置歸香壇上,走出禪房,她輕輕合上房門。
孑然一身,站在天地之間。衛春雪沉吟低語:
“佛主啊,你是不是想給我一點指示?可惜我真的想不起來,一回想我就心如刀絞。”
走回東廂,發現秦小剩不在,衛春雪心煩意亂,不願意閑著,她跑到後罩房,想自己找點事情做,好分散注意力。
“小師傅你要去洗衣服?讓我來吧?”
衛春雪眼尖的發現了目標,小跑著上前從人手裏接過木盆,一副必須給我的架勢。
她不由分說的從小沙彌手中奪過搗衣杵。
小沙彌愣愣的打開嗓音:“這下到半山腰,左拐,那邊有一處小溪台,我們挑水、洗衣都在那裏。”
他感覺那邊平常沒什麼路過,看這位女施主是真心想幫忙的樣子,便想偷個懶,便沒有爭搶,順水推舟的把活計讓出去了。
衛春雪左手扶著木盆,用胯貼著盆,右手提著搗衣杵走到小沙彌所說的溪台。
她發現是一條天然山泉溪流,手過水冰涼刺骨。她咬著牙學張氏洗衣服的樣子,把僧袍浸泡在水裏揉搓。
“好冷~”
衛春雪使勁吸了吸鼻子,不知怎麼的,她有了想掉鼻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