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春雪放下手中銅鏡,就看見男娃癡呆呆的站在檻外,眼角一彎,輕聲細語的向他招手:“小剩你傻傻站在門口做什麼?快進屋,莫要被風撲著了!”
秦小剩害羞的撓撓頭,甕聲甕氣的應聲:“嗯!”
他站在燈火下,衛春雪立即發覺了娃娃的耳根通紅,她有點緊張的把拉到跟前。
“小剩你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的姐姐,我”秦小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表述自己的心境,滾了滾喉嚨,最終沒有找到適合的詞語。
“來,我用帕子給你擦幹頭發。”
說著,衛春雪溫柔替男娃把頭發上的水分擰幹,兩個人直至夜深才堪堪入睡。
第二日,在晨鍾聲裏蘇醒。
秦小剩一骨碌翻身坐起來,忙急忙慌的穿鞋子。嘴裏嚷嚷道:“姐姐,我說了要每日打掃寺廟的,我先出去幫忙了。”
“好~~”
衛春雪眼見著小娃一溜煙跑沒影了,自己也緊跟著起床,她穿著一襲修行服,頭上挽著發髻,因為沒有剃度,兩者結合在一起,看起來十分怪異。
來到後罩房,這裏是灶台、雜物間等雲台寺幹雜活的地方。
“小師傅,請問你們今日有需要清洗的衣服嗎?可以給我~”
一聲輕柔的女聲響起,整個後罩房的沙彌都詫異的抬頭看向檻外。
一名沙彌迎上前和善笑道:“女施主,您就是昨日主持方丈留下來的香客吧?您既然是客人,便沒有讓您幹活的道理。”
衛春雪笑著搖搖頭,自謙道。
“此言差矣,幹活也是修行,小師傅不必拿我當普通香客,我我是投奔過來的,還不知道要留宿到何時,若不出力,我心中不安。”
“原來如此!”
後罩房的沙彌們互相交換眼神,當衛春雪表明真相後,紛紛流露出一絲興趣,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一眾沙彌放下手中的物什,紛紛圍上來你一句,我兩句的朝衛春雪打聽八卦。
“清遠主持是出了名的不理世俗,不管閑事,他為何突然要挽留你在本寺啊?”
衛春雪遲疑道:“這我也不知道,我和方丈攏共才見過兩麵罷了。興許是我真的有佛緣吧?”
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衛春雪隻能這樣認為,她總不能跑到方丈麵前問清楚吧。
小沙彌們聽罷,沒有感到失望,而是繼續打聽:“方丈真的說,你在這裏住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這到沒有說過這種話,但方丈的原話意思和這個八九不離十。”
“哇!!!”
沙彌們驚呼感歎!
衛春雪茫然的握緊雙手垂問:“怎麼了?”
一名沙彌解釋道:“本寺有規定,不許女香客長期留住,怕壞了僧人清修,擾亂心性而破戒。”
另一名沙彌嗬嗬一笑,神秘補充道:“對啊,所以主持方丈對你真的不一樣!”
衛春雪被說得又羞愧,又緊張,她想起自己在梧桐村和興眾鎮遭遇的一切,她已經不敢隨便去接受陌生人的好意了。
來雲台寺打擾主持,也是她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策。這群沙彌的話說在了她的痛點上。她心底在想是不是不該在此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