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春雪的視線剛接觸到張氏，就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一次她沒有躲閃，沒有露怯。
張氏覺得這小蹄子似乎變了一個人，但她沒有興趣去深究，她隻在意穀府給的那些東西。
張氏冷冰冰的說道：“你要走就走吧，不過甭想把咱們家的任何一件東西帶走。”
“娘~你怎麼！”
石大根著急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老娘會撒手放人。
張氏冷哼一聲：“整個梧桐村她能去誰家留宿？到了晚上還不是會如喪家之犬一般回來？”
衛春雪聞言才知張氏心底如此盤算，以為她真的再無棲身之所，她不想多言，大步朝前，從石家人身邊略過，走到了院子門口。
她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隻是撂下寥寥幾句話。
“魏大寶是我收的徒弟，我和他緣分未盡，以後自然還有機會相見，至於識字寫字，有村學在，還不至於非我不可。”
對於石大跟，衛春雪沒有什麼話可說，她不再留念，推開柵欄揚長離去。
衛春雪走了幾十米開外，看身後無人跟來，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她剛才的氣勢不過是自己強撐的而已，萬一石家強留，她還真沒辦法脫身。
現在她手裏有銀子，有戶籍，算是和石家脫離了一半的關係，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好消息。
“從現在起，我就是自由的人了！”
衛春雪暗暗替自己打氣，輕車熟路的朝秦小剩家走過去，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總歸和石家不在一條道上，隻要石家人不刻意繞，估計不會知道她住在秦家。
見到秦小剩的時候，衛春雪累出一身虛汗。
原本就身體欠佳的她，站在秦家土房子外搖搖欲墜。
此時她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聲音虛弱的喊：“小剩！小剩！”
“來了！”
衛春雪被秦小剩攙扶進屋子，坐在長桌前，衛春雪看出男孩的擔心，擠出一抹微笑。
“我隻是多餐未食有些脫力罷了，不必擔心我，等我吃點東西，身子便能恢複了。”
她環顧屋子一圈，發現靈柩已不再，聲音有些低沉道：“對不起小剩，你娘出殯，我沒有辦法過來，是你一個人送你娘的嗎？”
秦小剩搖頭：“段嬸子陪我一起去的，她還專門請了一位道長來替我娘選風水寶地。”
“姐姐你的事情，段嬸子告訴我一些了，我知道你有困難，都怪我年紀太小了，沒有辦法幫你脫困。”
衛春雪聽罷有點欣慰，有點淡然：“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小剩以後我們一起住在這裏，相依為命可以嗎？姐姐我現在沒有別處可去了！”
秦小剩麵上露出喜色，立馬點頭：“當然可以，有姐姐和我作伴，我也很開心。”
雖然衛春雪心中早有預料，但聽男孩子親口說出來，她心底還是升起一股暖流，這是陌生人給的溫暖，他們不過才見了寥寥數臉，就應該選擇相信彼此了。
秦小剩主動說道：“姐姐，你要是不嫌棄，就先上炕躺著休息，我去給你熬粥！”
衛春雪詫異的看他：“你家有米？”
“有的，其實撿糞比砍柴掙錢，換幾碗米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