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使衛春雪頭暈眼花,她一張小臉煞白,渾渾噩噩之間,她聽見自己屋子外有一陣拆卸聲。
再然後,她眼前出現了兩個重疊的幻影。
幻影越來越近,衛春雪心想,我已經餓得出現幻覺了嗎?
“水娘?”
“水娘?”
衛春雪耳邊響起幾聲焦急的呼喚,她眼皮很重實在抬不起來,隻有手指微微一顫給出些許反應。
等她再一次醒過來時,床邊坐著段氏、徐氏以及石秀兒。
她剛想說話,就感覺喉嚨撕裂般的疼痛。
“咳咳~”
徐氏心疼的側身攔住她:“來,先喝水。”
衛春雪不知道她們是如何與張氏協商,如何進屋來的,但是她態度堅決,對徐氏搖頭。
徐氏歎氣:“水娘你這倔脾氣!”
段月兒則有些雀躍道:“水娘,事情有變,你一時半會兒不用去穀府了!”
衛春雪聞言,杏眸圓睜,露出大大的疑惑。
段月兒沒有停頓,繼續道:“穀府的嫡出小姐穀晴兒你可曾見過?”
“昨日十五她在群芳閣參加賞花雅集,不知怎的落了單,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采花賊擄走了!”
衛春雪不可置信的咳了一聲,雖說她同情穀晴兒的遭遇,但是得知自己脫身婚事,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發澀的嗓子艱難說道:“可曾救回來?”
段月兒手絹一拋,誇張道:“救什麼回來呀!今日村長召集全村發話了,從今日起全村戒備,所有人,特別是女人不許出村。”
“至於穀府那邊,丟了嫡小姐早就亂套了,我看納你過門的事肯定會擱置一段時日,說不定到時候不了了之呢?”
聽到這裏,衛春雪剛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
“所以你剛才說的話隻是猜測,並不是穀家有人專門過來傳口信?”
段月兒語氣一頓,臉上有點別扭:“的確是我的個人猜測,但是我猜得八九不離十。”
“夫人生不出兒子,就一個女兒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沒了女兒就如同剜了她的心,什麼修補夫妻感情,眼下都沒有找女兒重要了!”
聽了這番分析,衛春雪也覺得有點道理,故而心裏踏實多了,她的目光轉向旁邊一言不發的石秀兒。
她盯著石秀兒不放,但沒有主動說話,對方似乎被盯慌了神,連忙低頭躲避眼神。
“我剛聽說此事,就過來勸我娘把你放出來了。”
衛春雪罷了,嘴角勾唇一抹冷笑,戲謔的樣子似乎在描述她心底對石家姐弟的不屑。
好在石秀兒是個知羞恥的婦人,在衛春雪即將忍不住,出言諷刺的一霎,她主動起身離開屋子,衛春雪也把難聽的話給咽了回去。
她素來覺得自己有好教養,她若非迫不得已,真的不願意出口傷人。
石秀兒離開以後,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就緩解了不少。衛春雪這次沒有躲開徐氏喂過來的清水,還吃了段氏遞過來的熱粥。
胃裏有了食物,身子暖和多了。衛春雪吃到七八分飽將將緩過勁來。
她疑惑道:“張大娘呢?”
段月兒嘁了一聲:“跑村長家去了唄,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八成是在出什麼餿主意,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