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春雪著急搖頭:“嬸子一碼歸一碼,你就收下吧,你也知道這布料的來路,肯定是幹幹淨淨的,也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若是你執意不要,那我隻有塞銀子給你了。”
衛春雪態度堅決,徐氏也沒有在推脫:“好吧,我收下了。”
衛春雪心下一寬,和徐氏聊起了旁的事情:“嬸子,你不方便下床,家裏可有事情需要囑托我?我十五之前要去鎮上一回。”
對於村子裏瘋傳附近出現流寇的事情,她隻字未提。她怕徐氏聽了不許她去穀府兌現承諾。
徐氏認真的想了想道:“麻煩你幫我打包一份鄭記的肉包子。”
“石老太爺這幾日精力不濟,沒有食欲,我想他可能時日不多了。家裏也不缺買包子的錢,讓他老人家吃好點,高高興興的過一天是一天。”
提及生死,有過命懸一線經曆的衛春雪,不由得感歎:“再沒有把嬸子心善的了,此事我記下了。”
看向徐氏滿背的膏藥,衛春雪目光帶著心疼:“不知嬸子的背傷恢複得怎麼樣?”
徐氏笑道:“堅持貼膏藥好得快,這還是段氏出錢買的。”
“要不是因為你來了,我從前一直對段氏張揚的性子有偏見。現在和你們相處得越久,越覺得自己應該心胸寬廣一些。”
衛春雪笑顏如花:“嬸子不能下地幹活,成天躺著參悟人生了?改明我叫段姐姐來一起好生旁聽。”
她把白絲絹放在床頭,提著籃子告別。
回到家中,就看見魏大寶蹲在地上自己玩。
“大寶!你娘呢?”
魏大寶氣鼓鼓的告狀:“師傅!我娘在和姥姥說話,她們不許我聽。”
衛春雪笑著摸摸孩子的頭:“吃過飯了嗎?”
“沒有!好餓!”
“行,師傅給你做吃的。”
衛春雪說完轉身去火房,魏大寶跟在後麵大呼小叫:“師傅你還會做茶飯啊!師傅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衛春雪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最近你跑哪裏去了?課業有沒有落下?”
提起這個,大寶就高興:“沒有,我去白菜溝吃喜酒,有親戚家成親,我娘帶我去滾喜床了!”
“滾喜床?”衛春雪沒聽說過。
手上正在清洗大白菜,石秀兒終於從張氏的屋子裏走出來。
“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水娘啊!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娘確實做得過分,但看在她年紀大了的份上,你不會和她計較吧?”
衛春雪聽見意料之中的話,眼中再也沒有笑意,隻是嘴角扯了一下:“石秀兒其實我很羨慕你,你們一家人相依為命,為人子女你做得很好。”
“而我?沒事的我不過是外來人罷了。你放心,張大娘直到腿腳健全我都會照顧好她。”
石秀兒聽罷,尷尬的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了,明明是受到威脅的人,她卻厚著臉皮叫人別計較。
夜深,衛春雪坐在油燈下收針。
仿繡的帕子完工,她也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