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香瓜子，磕在嘴裏才知道，不過是炒熟的而已，沒有別的滋味。
衛春雪開始時用指甲剝，看旁邊段月兒吃的又香又快，她便有樣學樣的，直接把瓜子丟嘴裏，咬開吐皮。
吃著吃著她才發現自己指腹變黑了，不知道嘴皮上是不是一層灰。想著用手背在嘴唇上擦拭，果然嘴唇也是髒的。
衛春雪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邋遢過，索性把剩餘的香瓜子讓給其他村婦吃。
和村婦們坐了一會兒，她也熟悉了，偶爾還能插上兩句話，別人認真聽，沒有打斷她說話，漸漸的她話變多了。
“段姐姐，皇家的活計為什麼讓咱們做？宮裏不是養著上千號人嗎？”
段月兒給了一記你問對人的眼神，笑答：“宮變過去才幾天啊，估計宮裏正亂套著，皇家最講究排場，什麼都都要上好的，你看連大典用的物件都要新的，你可知道有多奢靡了吧？”
衛春雪呢喃：“宮變？”
段月兒壓低了聲線：“嗐，這是鎮上公開的秘密，咱們鄉下人偷偷在家裏說就算了，可千萬別上外頭傳。”
村婦們答得響亮：“是，王家媳婦你放心，我們嘴巴緊！”
“都在傳皇城裏麵不太平，前幾天爆發逼宮了，攝政王領兵攻入皇城，奪了太皇太後的軍政大權，才有現在改朝換代，小太子登基的回目。”
“唉喲！這可了不得！”
衛春雪想了想，問道：“段姐姐咱們村距離皇城很近嗎？”
“唔，咱們梧桐村隸屬大名府，和旬州府、燕平府並稱皇城外三大堡壘，是皇城的最後一道防線。簡單說就是唇亡齒寒的關係。”
“這麼近？”衛春雪驚訝。
段月兒聽說她是老張家來投奔的，以為沒見過世麵，故而撲哧一笑：“聽著比較近，可沒有馬車，光用兩條腿走，隻怕走廢了還沒到地方呢。”
“一架馬車得多少錢啊？”
這個問題顯得很無知，但段月兒卻覺得問得的好，因為每個問題她都知道，無形當中抬高了自己。
段月兒樂嗬嗬的回：“一匹普通的馬，少說也得要35兩，在加上蓬內飾，要翻一倍不止。”
“哦！”
“真貴啊！”
剛才她聽段月兒講述宮變的時候，覺得胸口悶喘不上氣，聯想自己腦海裏麵廝殺的場麵，她總覺得宮變是不是和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衛春雪在一瞬間設想過要不要進皇城找回憶，很快她掐滅了心中升起的小九九。
想想兜裏藏著的40兩白銀，還真是不夠看。
後來，幾個村婦湊在一起商議起彩幡刺繡的事情，她不參與故而自行先離開了。
回到石家沒有人在，已經學會了生火、熬粥的衛春雪壓根不著急，輕車熟路的進火房，自己操持食物裹腹。
酉時二刻，魏大寶飛奔進院子。
“大姐姐師傅，今日夫子查課文，我背得最好，夫子誇我了。”
他迫不及待的把好消息告訴衛春雪，這種通過自己努力獲得的表揚，感覺太好了。
衛春雪聽見他奇怪的稱呼，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頭：“大姐姐和師傅是兩種稱謂，你既然拜我為師，便稱呼我師傅即可。”
“好！”
“大寶，不想被同門超越，你可要繼續努力，一日懈怠自己知，兩日懈怠師傅知，三日懈怠路人皆知，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