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窮得身上摸不出兩個銅板的時候,最容易受製於人。現在有了一筆銀錢傍身,衛春雪心裏踏實多了。
她對錢多錢少沒有概念,40兩白銀能買什麼?她努力回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關於花錢的記憶。
人活著怎麼會不花錢呢?
衛春雪一時半會想不明白,她隻能當自己現在腦子進水了,聽見石大娘起鍋的吆喝聲,把這一茬暫時拋之腦後。
端進她屋子的早飯和昨天一模一樣,肉眼可見的變化是雞蛋羹顏色正常了,上麵還浮著一層薄薄的油花,不再是一碗淡的跟水一樣的東西。另外一碗酸菜燉雞裏麵,多了不少肉。
“哎,得虧她的心沒有黑透,拿了我的東西換錢,好歹讓我見著葷腥了。”
用過飯,她重新換上藥膏貼,見著腳踝上的紅腫已經消退了不少,心放回肚子裏。
“再忍一忍這股子味道,我就能好了。”
一切收拾妥當,她百無聊賴的躺在炕上胡思亂想,這個家她至今隻見著石大娘和石大根兩個人,也不曉得還有沒有其他人。
倘若再有生人見著她的陣容,會不會真如徐嬸子所說,給自己引來無妄之災?
“該怎麼辦?”
“用麵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不可取。”
思量來回,她午覺也不睡了。眼睛亂瞄之下,看著桌上的空碗一下開悟了。
“對啊,灶台!草木灰!”
折騰起來確認石大娘在屋子裏睡得正酣,趕忙去灶台裏麵取草木灰和燒焦的木頭,拿著東西回屋子。
此時她沒有銅鏡,隻能憑感覺拿著焦黑的木條往眼下畫。畫出沒有規律的黑點,仿佛是天生就長了雀斑。
晚上石大根回來,今天他收獲頗豐,喜滋滋的擰著兩隻野兔來給衛春雪看。
站在門邊,精神抖擻的石大根粗野的嗓門喊:“水娘,你看它們蹬腿的勁兒,是不是挺活潑!”
“我跟你說,我在抓它們的旁邊還找到了一個兔子窩,今天已經下籠子了。指不定明天還能再抓到野兔!”
“嘶!水娘!你的臉?!”
看向衛春雪,石大根的眼睛睜得滾圓。
“石大哥,我的臉怎麼了?”衛春雪佯裝不知反問道。
“你的臉”
石大根不知道怎麼形容,他怕說出來嚇到衛春雪。
“水娘你興許是病了,我給你找大夫去。”
“噯,不用。石大哥你是不是發現我的臉不對勁?那是娘胎裏麵帶出來的病症,我知道怎麼治好它。”
“真的?”
“真的,眼下春寒,我的臉不適應,等入夏它自然就好了。”
現在距離夏季還隔著好幾個月,衛春雪想不出別的說辭,便隨便扯個借口敷衍,反正她現在走一步看一步,多扯幾次慌,臉不紅心不跳。
見衛春雪言之鑿鑿的摸樣,石大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沒有再嚷著找大夫。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衛春雪可以下地走動了。這期間石大根真抓到了一窩雜毛野兔,因為是幼崽,衛春雪提議做一個籠子專門養它們。
於是她清閑無憂的養傷日子裏麵,多了一點樂趣,喂兔子看著它們長大。徐嬸也會隔三差五的來看望她。